第五章 红花之乱

  天落惊雷，大雨盆泼，百姓冲到街道上欢呼天降祥雨，老天爷给了一条活路。
  在这欢乐时刻，秦决却底下头十分悲伤，这就是愚昧，封建社会对人民的压迫和荼毒。
  “大人，该吃午饭了！我已经在万福楼摆酒，请大人随我来！”侍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门口的四人抬小轿已经被掀开帘子。
  “你安排的？”秦决转头看着他笑问道。
  “对，大人为人低调，我不敢用八抬大轿！委屈大人了！”侍卫低头笑道。
  “不委屈，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大喜，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小人乃是东厂巡捕司小教头，白淼，十六岁进东厂，已经为官二十载！”
  “好，白淼，记住以后不要在外面跪我！你武功如何？”
  “四品高手，中秋之前可破三品境界！”
  “我身边缺个侍卫，你可有想法？”秦决勾起嘴角问道。
  “小人绝不辱命！”白淼抬起头看着秦决，红润眼眶中流下两滴激动的泪水。
  “走吧！”秦决向雨中走去，白淼立刻撑伞跟在他身后，大雨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
  十年！我见过太多兄弟飞黄腾达，终于轮到我了！
  待秦决进入轿子，白淼撑伞跟在他身边。
  “白淼！”
  “在，大人！”白淼掀开侧帘笑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你跟在我身边必须要小心，切记，没有我的允许，你和你的家人不能以我的名义动用关系。但你可以出面站在那里，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小人明白！”白淼笑着点头。
  他明白秦决谨慎，不会容许身边的人拉自己下水。但他白淼此时已经是秦决的人，就算不说话站在那里，别人就会办事。
  事后追究，没有任何证据，谁也无法拿捏秦决。
  “这次旱灾受灾人数有多少？”秦决皱眉问道。
  “三十多万人，多在江东，那里三年来一滴雨都没下。其他地方也不少。”白淼看了一眼身边，确定无人跟踪。
  “不必如此小心，我现在是雨司，关心家国大事也无妨！”秦决笑道。
  “难民建立了一个名叫红花会的叛军组织，人数在十二万左右，已经攻下了七座城池。这件事万岁爷一直被东林党瞒在鼓里！”白淼附耳上前，“东林党为了多吃，命雨司劝说万岁爷将赈灾一事全权交由东林党的李佛含，我们东厂现在可开心了！”
  “此时自有我来操心，你万不可轻举妄动，切记，我现在是东林党的眼中钉，你跟着我就绝对不能办错事，那怕不办！”秦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后除了我和干爹还有万岁爷的命令，你谁的话都别听，有人问你就说是我的命令！”
  “知道了，大人！”白淼立刻点头。
  “这次兄弟们吃了多少？”
  “这……”白淼低下头面露难色，他能有今天的地位有一半是因为义气，对手下兄弟们好。别人拥护他，上去的人也会拉他一把！否则怎能那么快爬上来！
  “兄弟们吃点我无所谓，但必须心里有数。”
  白淼竖起右手食指。“万！”
  “知道了！”秦决抬起右手在空气中开始计算，十秒后，他打了一个响指笑道：“留下两万两白银，其他全部送到户部！”
  来到万福楼，白淼亲自为他撑伞。
  刚下轿子便看到东厂带刀侍卫站在万福楼前，一众食客全部被“请”了出去。
  “不必这么霸道吧？”秦决皱眉看向白淼，却发现他脸上布满震惊的表情。
  “这不是我做的！”
  “秦大人！公公就等多时了！”一名侍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快步上前，跟着侍卫一路来到二楼雅间。
  魏雨田正坐在酒桌前，身后站着两个大公公。
  “秦决接旨！”魏公公起身请出圣旨。
  “奴才接旨！”秦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决救主有功，智勇双全，善观察气风大事，知晓天地变化！特封你为雨司，藏书阁主事！享千户侯！赏黄金百两，牛羊各五百头，布三百匹，绢两百匹。还不谢恩？”魏雨田咯咯笑道，脸都快挤成菊花了。
  雨司这个位置他一直都想从东林党手中夺过来，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一个还不中用的小娃娃拿到。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决连磕三个响头后举起双手，左边的大太监拿起圣旨交到他手上。
  “起来吧，孩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算是庆祝你成为雨司！”魏雨田坐下，右边的大太监立刻奉上银筷子。
  待秦决落座，左边的大太监给了他一双银筷子说道：“这是千岁送你的礼物，要小心收着！”
  “谢干爹！”秦决接过银筷子微笑道：“干爹，劳您费心了！”
  “不打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明儿你要在家中宴客，庆祝成为雨司。我会帮你发帖，东林党不请，其他人都会请来！”魏雨田接过花名册打开确认。
  “这……”
  魏雨田抬眼见他面露难色，便问道：“怎的？是害怕么？”
  “不是，干爹！我今晚会去和万岁爷商量稽查雨司同党一事。还会恳求万岁爷放开海外贸易！”秦决抬起头看着他，神色紧张。
  “这事不好办！万岁爷对倭寇侵扰十分头疼，便想一刀切了！你有什么办法？”魏雨田放下花名册，端起了酒杯。
  “有！”秦决立刻端起酒杯敬酒，“红花会就是最大的契机！”
  “你还别说！”魏雨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今儿万岁爷龙颜大怒，将东林党骂了个遍，还把李开才和叶向高打了一顿。”
  魏雨田掩口轻笑，阴阳人气质扑面而来。他眼咕噜一转继续问道：“这事不好解决，你当真有办法？”
  “有，至少一个！”秦决再次短起酒杯。
  “罢了，你还小，不宜多喝酒！”魏雨田没有端起酒杯，害怕秦决新官上任心气高，三杯酒下肚满嘴胡话！
  “是！”秦决也放下酒杯。
  “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红花会——这厮是一个船夫揭竿而起，说是万岁爷昏庸无能，老天爷大怒，必须杀了万岁爷老天才会降雨。现已占领了大半个江苏省，就连江苏城都落入了他们手中。”魏雨田侧目看着他。
  思索一番后，秦决笑道：“有了两个办法！”
  “现在后金，辽，女真都对我大明虎视眈眈，赈灾播出去三百万两白银，军队也遭到了缩减。红花会有很多都是军人，我大秋暂时调不出那么多兵马应战。你现在有几成胜算？”魏雨田又破了一盆冷水。
  朝堂之上没人认为现在能解决红花会，若想要解决，必须从边境抽调兵马，甚至是长城军都要被调动起来。
  可这样前线就定会空虚，那些虎狼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万岁爷绝对不会调动御边兵马，这样的话就无兵可用了！
  “十成！”秦决冷笑道：“红花会不堪一击，我还能让东林党付出巨大代价。却也会彻底激怒东林党，他们必然不择一切手段干掉我！”
  “不做他们就不干掉你？”魏雨田大笑道：“好儿子你放心！只要我还活一天，就没人能动你一根手指！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坚持开放贸易么？”
  “为了拿到更多钱，海外贸易是一块巨大的肥肉，且必须被我们东厂独吞！”秦决一拳砸在桌子上，“我还要开疆拓土，为大明，为万岁爷打下一块大大的疆土，倭寇，高丽贼都将在我大秋的威名之下万世跪拜！爹！而您就是造就这一切的英雄！”
  “造就这一切的是万岁爷！”魏雨田夹起一块鱼肉，“你小子的野心不止于此吧？”
  “对，我曾经在藏书阁看过火绳枪的威力，对远洋之外的洋人感到震惊。他们居然能拿我们的火药制造出如此强大的武器，万一……”秦决紧握心口的衣服，一脸悲痛之色。
  “这话千万别传出去。我虽然也不想认，但那群洋人的确聪明。你想师夷之长以制夷？”魏雨田为他夹了一块鱼肉。
  “对，我能改造火绳枪，我能造出更强大的火药，所以我说红花会不足为惧！”秦决低头吃着鱼肉。
  “你小子太过锋芒毕露！”魏雨田笑道：“将这些全部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因担心养虎为患杀了你么？”
  冷静的放下筷子后，秦决站起身说道：“没有干爹我早就死了，但秦决认为——人生不过一甲子，不做点大事，流传千古！岂不是太可惜？我不怕干爹杀我，因为我永远也不会背叛干爹，您永远也不会杀我！”
  “好！”魏雨田竖起大拇指笑道：“你小子总能给我点大惊喜，不愧是我干儿子。”
  在你死之后，就不算背叛了吧？
  秦决在内心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