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抄家

  两人乘坐马匹行在天落皇城的朱雀大街上。
  前面的人一看到打头阵的官兵身穿东广官袍，连“东厂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都不用喊就跑了。
  狗都不敢靠近。
  “阉党恶名强呀！你看这群百姓，那个敢看你们一眼？”白虎冷笑道，当年被阉党污蔑，气的他抽刀就要砍人。
  这时候不得呛你几句？
  秦决也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东厂，谁都了解，狗都不靠近的玩意还能怎么洗？
  见他被自己呛的低着头，白虎十分开心，“我听说雨司府不小，家产也很多，至少需要一天清理。你自己慢慢玩，小爷就不陪你了！”
  在靠近雨司府之前，白虎调转马头离去。
  什么意思？万岁爷不知道阉党会抓住这个机会把东林党往死里搞？难道他想让两党狗咬狗？可受伤的是我呀，我又不傻。
  阉党侍卫跪在马镫下面，秦决踩在他背上走到地面。
  十六个东厂侍卫将他围在中央，在百姓的指指点点中进入了雨司府，这里早些把守的锦衣卫都被替换成了东厂的人。
  他们正在清点雨司的家产。
  “大人，里面请，这些小事就不劳烦您看着了！”门前等候的侍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点头进入客房，里面富丽堂皇，屏风瓷器美丽无比，就连那些侍女都比他在藏书阁上看到的标志。
  我还不清楚你们？不就是想趁着这次清点偷拿点银子，哎，罢了！不过是蝼蚁的食量，能吃多少？
  “大人，喝茶！”侍卫端来一杯上好的龙井。
  “不必叫我大人，我还不到十二岁呢！”秦决端起茶杯吹了口气，身边的侍女立刻上来给他捏腿。
  “十二岁未到，就有如此成就，将来比是……”
  “少拍马屁！”秦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要是我信了，飘了，就死定了！”
  侍卫低头不言，内心想着——不愧是厂公的干儿子。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抄的？”秦决放下茶杯，吐出一片茶叶。
  “昨夜三更！”侍卫蹲在地上陪笑。
  “大概抄出来多少？”秦决看着门外一箱一箱路过的银两，心惊肉跳。
  “二十七万两！还只是白银，不算家产！婢女，家奴……”
  秦决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一个雨司既然能贪那么多？这就是封建社会么？爱了！爱了！
  “地产呢？”秦决继续问道，想着到底要拿走多少白银。
  “城外六百亩良田，两座府邸，价值十三万两！”
  老王八蛋，够狠呀！大明有你这种人不怕灭亡。
  “地产全部记在我的名下！宝物有多少？”
  “简单请算了一下，书画古玩，奇技淫巧之类加起来有近十万两！”
  “全部留在这，这里很快就是我的了！婢女家奴有多少？”
  “六百人，彼女四百！一个夫人，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十六房小妾！”
  “老小子肾挺好呀！”秦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些人都是要死的，没必要留。武功秘籍和宝物有没有？”
  “嘿嘿！”侍卫会心一笑，“武功秘籍没有，倒是找到了一把青钢宝刀，锋利无匹，吹发可断！已经给您备上了，那些小妾您不留两个？雨司的小妾可美着呢！而且这事不外传，我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这……先将青钢宝刀拿来！”秦决低头看了一眼身下为自己捶腿的侍女，她们都是被买来的，未来的命运也不会太好。
  “是，大人！我看这雨司府未来也需要人打理，不如就将他们全部留下算了！这里他们更熟，你招新人还要培养！”侍卫面露难色。
  他转头看了一眼侍卫的喉结苦笑道：“你的父母也是在大户人家当差吧？”
  “回大人的话，是！”
  “哎……一个不留，全部送到……不，全部送到我的地产当民，这里要是有一个奸细，我就完蛋了。你挑几个底子干净的小妾留下，将雨司的女儿留下，其他人全部送进北镇抚司！”秦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哎，倒霉了，私留罪臣之女，这可是杀头的死罪！魏雨田难道想借这个把柄拿捏我一辈子？死老头子真是不识好歹，你今年五十九，还有几年可活？膝下又无子女，何苦为难我？
  “是！”侍卫转身离去。
  “把门关上！”一名侍女起身关上门。
  其他侍女开始宽衣解带！
  “干什么？我只是让你们把门关上，穿好衣服！”秦决进入卧房，把玩桌子上的玉龙。
  这下锦衣卫就能向圣上禀告我是一个好色之徒，厂公也不会误会。
  锦衣卫身为圣上的耳目，若是监视一个人比电子眼还好用，毕竟电子眼没电就不会在工作，他们可不一样，日夜轮换，无时无刻不在监视。
  秦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监视，但身在皇宫七年，他明白小心绝对不会错的道理。
  约莫一炷香之后，秦决打开门看到抱着刀匣的侍卫站在门口。
  “久等了！将它放在桌子上，带我去看看雨司的那些奇技淫巧之物！”
  “是，大人！”
  两人一路来到后院，打开门之后侍卫便开始介绍，“这些玩意都是雨司收藏制作的，平日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我们也看不明白！”
  见到那些瓶瓶罐罐后，秦决笑了，原来这些所为奇技淫巧不过是一些提取类的实验，都是他为了寻找长生药而进行的。
  硫，硝，木炭，矿石，半成品几乎摆满整个房间，每样下面都有压着一张纸，写着该原料的作用和使用方法。
  扫视一圈后，秦决的目光落在一把火绳枪上。
  侍卫一看那火绳枪就笑了。
  “大人，这玩意根本没有钢弩好用，射程，威力都没有钢弩大！而且下雨天就用不了了，容易炸膛。只有御边将士们和水军才会用，真没啥大用！”侍卫无奈摇头。
  当年很多人都对火绳枪的评价很高，可在后续的实战，生产，运用中发现它就是个赔钱货。
  现在除了朱雀装备规模比较大之外，其他所有军营内火绳枪的普及率都不及弓弩的十六分之一。
  你们这群蠢货，这玩意才是未来战场上的主宰，难道你们就不会改造一下么？
  秦决痛心疾首，他走到墙边拿起火绳枪说道：“我在书上看过，这种东西是从西方引进来的吧？”
  “对，先帝对西方贸易十分重视，尤其是海上贸易。可近二十年来，我大明海域常常遭受海盗入侵，他们混杂在贸易商队中很难看出来。万岁爷一登基就开始缩减对外贸易，并严格审查过往船只。现在好了，海盗袭击的事情越来越少！万岁爷英明！”侍卫一脸骄傲，眼中满是崇拜之情。
  然后闭关锁国，自称天朝上国，对外沟通完全封闭，错过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被别人当孙子打，就连个弹丸小国都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还找我们要纸。
  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把最好的铁匠和工匠给我找来，我需要做点小玩意，告诉他们。我付的银子很多！”放下火绳枪，秦决开始回忆自己以前在水群时看到的知识。
  “是！”侍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大人，请随我来，雨司窝藏的宝物都被我们找到了。”
  打开大门，秦决人都傻了，各种玉器宝物，名刀绝剑，甚至还有大量来自西方的宝物。
  婴儿拳头大小的蓝宝石躺在金币堆中。
  各色宝石打造的报时鸟站在金笼子中！
  珐琅，夜明珠，钻石，玉石，金币，元宝……摆满了整个房间。
  “我的老天爷啊！他是怎么贪的？”秦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雨司经常面圣，又会拍马！颇得万岁爷欢心，那些洋人想和我大秋做生意，买我们的瓷器，茶叶，丝绸……雨司只要开口，稍微漏一点就能让那群洋人赚到一船金币。对那群洋人而言，雨司比他们亲爹还亲！”侍卫冷哼一声，听起来很生气。
  但脸上却满是嫉妒。
  可转念一想，以后秦决就是雨司，这些东西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这个雨司算什么东西？只会溜须拍马，我家大人可是有真本事的，现在东林党提起我家大人的名字能被气入土。
  他雨司何时能让我们阉党忌惮半分？
  这般想着，侍卫愈发开心。
  “全部留下，藏严实一点！”秦决内心窃喜。
  “是，大人！”侍卫招呼人手开始打包。
  不行，我必须劝说万岁爷和西方继续做生意，我们不仅能赚到白花花的银子，还能得到更多技术。
  现在大明还是世界最大的太阳，所有国家都要围着我大明转，不能发生那种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