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们节目组邀请了一个神级天才啊！
  真的童叟无欺的绝顶天才！
  “导演，导演——”
  黄子叫了好几声，总导演都没应答，无奈之下，他只能上手轻轻的推了导演一下。
  没想到总导演压根就没设防，整个人沉浸在震撼中无法自拔，对外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因此，即便黄子的动作很轻，但导演还是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黄子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绕后去扶。
  一番折腾后，导演总算回魂，黄子心怀愧疚，唯唯诺诺的说了自己的疑惑。
  ——网友们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突然？
  分明二十分钟前还同仇敌忾的要搞得江明枝身败名裂来着。
  总导演一听这位仁兄是江明枝的经纪人，天大的火气也消弭掉。
  能当学神经纪人的人，肯定也非同一般。
  因此，在听到黄子问话的时候，导演的目光从隐隐的敬佩转化为茫然，紧接着又转为怀疑——你家艺人都快厉害到上天了，你还在这里问网友的态度？？？
  导演刚想发火，一想到这位是天才的经纪人，连忙让自己平复心情。
  他深深的看了黄子一眼，说：“你觉得江大神写字如何？”
  “明枝写字很好看，单看笔锋锐利，整合起来又十分整齐。”
  听到黄子叫学神‘明枝’，导演深深的羡慕了一下，心里泛着酸水，继续说：“你知道高考语文考试多长时间吗？”
  “两个半小时？”黄子有些不确定的回答，虽说他看了早上的直播，但有关学习的问题，学渣向来都是不自信的。
  “对，一百五十分钟，然而，从江大神拿到考卷，一直到她举手说要交卷，只用了74分钟零52秒。”导演说，“不要问我为什么能精确到秒，是因为我中午把早上的直播又刷了一遍。”
  黄子感慨：“一半时间都不到。”
  “是啊。”
  黄子疑惑：“这有什么厉害之处吗？”
  导演嘴唇紧抿，眼睛里隐隐冒着怒火，但想到这个是江大神的经纪人，经纪人，不能对他发火。
  “我毕竟已经离开学生时代很久了，也不能给你说出精确的某些数据，但我能告诉你，语文考试设置一百五十分钟，两个半小时，听起来很多吧，但每年仍有百分之三十的考生写不完答卷，作文甚至只写一半就到交卷时间了。还有，古诗文默写，最简单的题目，但每年这道题能写全对的考生不足百分之二十。而江大神，不仅只用了一半不到的时间写完答卷，古诗文默写还一字不错。别的不说，那作文估计会进满分作文素材库。而且，根据我中午对答案的情况来看，她其他题目的答案是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导演顿了顿，看着这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经纪人面色震撼，心中总算稍微舒坦了一些，继续说：“我总体的给你说一下吧，江大神只花了考试一半的时间，就写了一张接近满分的答卷，可惜这不是真正的高考，如果这是高考的话，如果她其他科目偏科不算严重的话，她这个成绩，很可能把全省第二名甩几条街。”
  此刻，黄子已经惊讶到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
  他家明枝居、居然强到这种地步！
  那、那她当年没参加高考，真真是国家的损失！！
  导演满意的看着黄子的表情，接着说：“早上网友们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他们觉得明星艺人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文化课成绩。毕竟，如果真的这么厉害，早炒作‘天才’人设了，犯不着还在我们这个小破综艺里挣扎。”
  黄子总算聪明了一回：“因此，他们觉得我家明枝这个答题速度浮夸的有些过分，这才集体诋毁她，想看她翻车。”
  导演点头：“对。这才有了下午直播间的火爆状态。但江大神右手写汉字，左手做数学题，一心两用，还能分开写不同的字——”
  说到这里，导演点开直播回看，给黄子分析江明枝的状态：“你看，她眼睛是看着题目的，你看这一段，她的眼神，扫过一行题目，左手直接写下了答案。而她的右手，一刻不停的在写字。看题、解题、左手答题、右手写字，是同时在进行着的。”
  黄子忽然想到周伯通的绝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但那还比明枝少两个看题和解题的步骤呢！
  他不禁伸出手，想要尝试一下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不出意外，全失败了。
  单纯的画圆画方都这么难，更别说同时写字，而且之后做辅助线还画的那么直。
  这这这，这已经不能用单纯的聪明来形容了吧！
  导演仿佛能猜到黄子在想什么，他颔首，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对吧？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有人能厉害到这种地步呢？再说，数学辅助线、解题步骤可没答案抄。再说，有这一手绝技的人，还需要作弊？”
  说到最后，导演声音拔高，满都是自豪。
  毕竟‘明星高考’这个点子是他出的，江大神参加的也是他的综艺，简直与有容焉啊！
  “虽然根据大数据统计，网民们的学历不算高，但能看高考直播节目的网友，最不济也是已经参加过高考、或者是准备参加高考的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什么是有真才实学才能做到的，因此，他们怎么可能还去信口开河的说江大神作弊呢？”
  黄子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导演挺着胸脯，状似无意的询问：“黄老板，你学历如何？”
  黄子腼腆：“在下不才，考了个重本。”
  导演：“……那你看不出来网友态度转变的原因？”
  黄子更加腼腆：“我当年能考中，全都是因为老师督促，我自己其实没什么时间去思考‘为什么’，都是别人告诉我要怎么做。”
  导演点点头，他身边像黄子这样的人其实也有很多，他们的思维比较简单，不去思考事情背后的深层含义，只是按部就班的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人想得少，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烦恼。
  而且……傻人还有傻福，这位黄经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运气，居然能成为江大神的经纪人啊。
  以后万一江大神得了科学界举足轻重的大奖，那他黄子岂不是也跟着名垂青史？！
  总导演：“……”不能想，想多了他就越来越柠檬了。
  -
  江明枝写完数学卷子，倒是没有像早上那样睡到交卷时间。
  只见她转过头，看了看摄像师，并对着镜头勾了勾手，摄像大哥很上道的推进摄像头，江明枝从旁边拉出一张草稿纸来，在上面写，第二十四题第二种解法——
  写完，她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公式，紧接着，得出跟她答题卡上一样的结果。
  弹幕上有网友震惊了：【我数学系的，她居然用了我们刚才学的洛必达法则的高级应用，那已经超脱了高中的知识范畴。】
  【什么达？我只知道达尔文。】
  【嘿嘿，我还知道丁达尔。】
  这道题用洛必达法则明显比江明枝写在答题卡上的解题步骤简单许多，但这是超纲知识，即便是做对了，可能也拿不到完整的分数。因此，江明枝在答题卡上还是写了最基础的解题过程。
  紧接着，她继续写‘第三种解法’。
  这个解法就更简单，甚至只用了一行公式，求极限，旁边再画一个辅助理解的空间模型，答案就出来了。
  弹幕上瞬间飘过一串：【666666666666666】
  【我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我要为我早上的不礼貌道歉，我居然敢冤枉学神作弊，简直太big胆了。】
  直到有人问：【有大神看出枝神最后一种解法的意思了吗？这到底是个什么方法，看起来好酷炫，想学。】
  【我觉得，仅代表个人观点，这可能是枝神在读完题目后，就看出了答案，以结果来反推过程，才有了这样简单的算式，至于旁边那个模型，可能是画出来辅助我们理解的。毕竟，我看到她本来想放下笔，最后犹豫了一下才画了这个图出来。】
  【楼上，楼上是函神吗？】
  【天呐，函神居然也来看直播！】
  【函神不是拿了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满分吗！】
  【啊啊啊函神都来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枝神能比肩函神？？？听说函神也在q城，两位大神岂不是有机会面基？】
  【别说瞎话，函神那可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满分，全世界才几个满分。抱走我家函神，你们枝神别碰瓷我们函神。】
  江明枝不知道自己的直播有多少人看，她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将几种简单解法写出来。
  其实这道题还有些很复杂的解法，但那种解法就太没有必要写了。
  数学，还是要精简一点才好。
  想到这里，她放下笔，趴在桌子上，继续休养生息。
  此刻，距离数学开考，只过了29分钟不到。
  第13章
  趴在桌上休息的江明枝丝毫不知自己直播间的热度正在疯狂增长。
  ——涨势极其凶猛，就连直播平台的负责人都打了总导演的电话过来询问。
  当然，问的内容还是：“江明枝小姐答题这么快，是节目组的安排还是自身有真才实学？”
  原本面对甲方爸爸唯唯诺诺的导演刚才废了好大一通话给黄子解释江明枝的厉害。
  这会儿见又有人询问起来，内心开始忍不住疯狂咆哮——节目组的安排？节目组上哪儿知道高/考/答/案？节目组现场给p一个双手写字的特效？
  可想到对方是甲方，还是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语气。
  但态度也没多好，简简单单回复了三个字：“您说呢？”
  ——盛怒之下还不忘用敬语，卑微的乙方。
  好在负责人智商非常在线，知道即便节目组再怎么安排，江明枝身上肯定是有真才实学在的。　　负责人看着后台以指数形式暴涨的数据，解释道：“非常抱歉，这也是因为有不少人举报，我才来跟您确认一下。既然一切都是真才实学，我这边便可以去回复网友了。”
  停顿一下，他继续说：“江小姐这边的情况已经上了热搜，微博上的网友显然跟直播间里的不是同一拨，他们中质疑的声音更多。友情提醒一下，可以让江小姐的团队撤热搜或者压一下评论。”
  导演连声应了，心想真不愧是搞新媒体的，不愧是能当上负责人的，对网络舆论的处理应对十分理智。
  ——不像刚才那位经纪人，开口闭口都是借账号跟网友掐架。
  殊不知双拳难敌四手啊！
  他一个人怎么骂得过网线后的无数网友啊。
  想到这里，导演打了黄子的电话，将负责人那边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黄子。
  最后还带上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请水军压评论还是有风险在的，因为这可能会引起那些黑子的反扑，到时候他们天天撕咬，咱们估计心里也不会太舒坦，还不如直接花些钱，撤热搜。”
  黄子小心翼翼询问：“多少钱？”
  导演：“……三打头起步的六位数吧，”
  黄子悲哀感慨：“我五年的工资……”
  导演算了一下，感觉确实有点过低了，他道：“节哀，不过枝神这边一火，你那边工资也就高了。”
  刚说完，就听见黄子哀伤：“导演，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们真的很穷，我们没钱撤热搜啊。”
  导演愣了一下：“公司那边没有表态吗？我的意思是，我这个节目本来都面临停更的困难了，但因为枝神的数据极其火爆，我司已经又给我批准了一批经费，让我把这个原本打算只拍两天的节目再延长两天，严格跟高考看齐，一共考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