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黄子更难过了：“公司对我们是放养的……”
  导演听完更加懵逼：“枝神签约的亮晶晶娱乐不是在三个月前被霍氏企业收购了吗？霍氏的财力咱们先不说，但他们家能做到这么大，且各项事业都全面开花，这跟霍氏每一位员工兢兢业业的态度是分不开的。我的意思是，霍氏集团不可能对旗下有潜力的艺人坐视不管。”
  而且江明枝年轻、好看，培养起来那就是妥妥的摇钱树啊！
  还是能摇很多很多年的那种。
  黄子听到导演这么说，原本悲哀的心灵忽然被打动。
  他甚至都顾不上哀伤，着急地询问：“真的吗真的吗？霍氏集团真的会看中咱们明枝，着重培养明枝？”
  导演心说您问我没用啊，我又不是霍氏娱乐分公司的负责人，我又没有权利给你钱撤热搜。
  可是面对如此天真单纯，好像全然没有被金钱污染过的灵魂，导演又说不出太打击人的话，他斟酌了一下，说：“我觉得，你或许可以给你们领导打个电话，他可能因为太忙了，才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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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黄子不知道、江明枝也不知道的是，当自家旗下艺人的索引指数刚开始飙升的时候，霍氏集团旗下娱乐公司就知晓了这件事情。
  但霍氏人做事缜密，自然不可能因为搜索指数高了就开始下定决心栽培一个艺人。
  分管江明枝这边亮晶晶娱乐公司的三位负责人先是调出江明枝自从入公司以来所做的一切被记录在册的事情。
  ——确保江明枝这边没有什么人品、道德层面上不可饶恕的事情。
  不然若是用大力气捧了她之后，再被网友们炒黑料，最后如果严重到被封杀，这些资源就等于白砸了。
  等他们将一切确认完毕，正准备上报江明枝可能是一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的时候，一个负责人眼尖，忽然看到一行字，连忙叫住其他几个同事：“我这边的纪录上说江明枝在三个月前被邀请参加星光台的台柱子综艺节目，要跟一众爆火的小花同台演绎。”
  星光台背后有霍家的影子，大家立刻搜了一下这个节目。
  “不对啊，不是说江明枝要参加么？怎么录制时候的参选人变成了苏阿眠？”
  “我哥在星光台那边，听他说，好象是苏阿眠最近正在跟咱们公司，当然是总部那边接洽，好像是想要来咱们司，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咱们司想要留住他，这才给了他这个机会？”
  三个负责人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那个哂笑说：“你们真是太瞧得起苏阿眠了，他有什么本事，值得咱们低声下气求他签约？我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算了，我先打电话把江明枝的事情报上去，如果要捧她，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与此同时，霍氏集团娱乐区总部的对接人员接到了‘亮晶晶娱乐片区分部’的上报，立刻将文件打印出来，传给主管。
  霍氏集团能有如今举足轻重的规模，全都是信息传达到位，效率极高的功劳。
  分管艺人培养的刘主管很快拿到江明枝的资料。
  在他看资料前，对接人员先笼统的说了一下江明枝的‘战绩’，总结道：“亮晶晶那边得负责人觉得这位艺人现在颜值、才华、热度三者并存，是可以推一把的好时机。”
  看到这个资料的第一眼，刘主管心想：“这女生很漂亮，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第二眼——“咦，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第三眼，刘主管的目光落在‘江明枝’三个字上，登时吓得他从椅子上弹起身，腰胯部撞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疼得整个人只抽冷气。
  但他没顾得上自己的身体，连忙翻看后面江明枝的情况，见她没参加星光台的台柱子节目，而是一个穷的请不起npc甚至快要办不下去的节目，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可是霍总秘书打电话来要给江明枝安排的节目！到底是江小姐不想参加，还是被、被人顶了？
  思及此，他赶紧拿起手机，给星光台打电话。
  “我、之前你们那个明星闯关的台柱子综艺，我不是让你们把江明枝加进去吗？她是不想来参加，还是其他原因？”刘主管希冀从对方口中听到自己期待的回答。
  但是，那边给的答复却是：“哎呀，真对不起，老刘，我们也不是故意换下来江明枝的，实在是那苏阿眠的背景我们惹不起啊。”
  刘主管一瞬间惊得言语错乱，甚至想直接将那位总裁秘书的话转述给星光台听！
  但既然秘书没有将此事扩大，肯定是不想搞得太特殊对待。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秘书那边对江明枝小姐不是足够的重视，这才没有层层去打电话给江小姐安排。
  但刘主管一向细心，他可是看着呢，三个月前，霍氏娱乐收购亮晶晶这个小娱乐公司，当天下午——他特意查了一下，那会儿秘书大人应该是在大洋彼岸，那会儿是那边的凌晨四点，秘书特意打电话过来让她给江明枝小姐安排一个‘既不张扬，又有热度，还能吸粉，最重要一点，是不被江小姐察觉到捧她’的综艺。
  言辞之恳切，叮嘱之仔细，让刘主管当下就明白过来——上面这是要捧江明枝小姐，但还得暗着捧，当时人可能不想被霍氏捧。
  而且，秘书用的是‘江小姐’来称呼她。这证明什么？证明这一切是最上头那位的吩咐。
  不然，身经百战的总裁秘书可不会如此客气。
  毕竟，他们是能连分公司总经理都训斥的头头是道的人物啊。
  刘主管说：“不是，就算是苏阿眠那边背景再怎么大，咱们也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啊，这个闯关综艺开拍后两周一次，我这边是先来的，怎么着都得我这边的人先上。”
  那边还在说：“老刘，这回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但你知道吗？那个苏阿眠攀上的人是霍总——”
  刘主管惊呆了，苏阿眠不是男的吗？霍总也是男的……
  那边大喘气了一下，继续说“霍总他儿子的后桌的后桌的小姨。”
  刘主管皮笑肉不笑：“您这个关系也是挺远的哈。”
  “话可不能这么说，能在霍总公子他们学校读书的学生，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就那个后桌的后桌的小姨，还跟你在一栋楼，是宣传部那边的二把手。”
  刘主管被这个‘后桌的后桌’已经要绕晕过去，欲哭无泪：“真的，你听我一句劝，趁现在节目还没播出，赶紧把苏阿眠撤下来，让江小姐去补录，大不了这节目延期几天播出，一定要让江小姐上镜！”
  那边渐渐琢磨出味来，登时也有些不确定：“感情老刘你之前塞进来这个不是自己的小姘/头？她到底是谁的人？不是，我是看着她才高中学历，觉得这种人肯定背景不怎么样，才答应换下去她的。老刘，你说句话——”
  第14章
  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着热搜词条的苏阿眠不可避免地也刷到了江明枝这条热搜。
  娱乐圈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江明枝’查无此人，但作为顶替别人上位的，苏阿眠对江明枝这个名字可谓是十分熟悉。
  他到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怕遭报应，毕竟他除了有那位在霍氏娱乐总部坐镇的大佬外，这位大佬还能间接联系上霍总的亲儿子——那可是霍总唯一的儿子，以后肯定要继承整个霍氏的。
  江明枝此人，除了有一张挑不出错的好面皮之外，学历才只有高中，一看就是读不起书的家庭出身，能有什么背景？
  因此，苏阿眠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下这个江明枝可真会给自己找存在感。
  居然在伪装学霸来博取关注，还恰好赶在了全民关注高考的这个时间段来直播高考……
  “无聊。”苏阿眠只是看了一眼词条便划过去。
  他其实还等着江明枝报复呢，没想到对方这个人脉资源真是微弱到可怕。前一个节目还是他挤破头都想参加的星光台综艺，下一个就成了娱乐圈查无此节目的智慧闯关。
  ——穷到连npc都请不起的那种。
  苏阿眠的经纪人也看到了这个词条，连忙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剥好的葡萄果肉，说：“阿眠，要我说你就是细心，居然还关注着江明枝那边的动静。她啊，高中都没读完，指不定是那个荒郊野村出来打工的穷学生，之前在那个快倒闭的娱乐公司当了两年练习生，最近也不知道攀附上谁，才得了这个星光台的节目。她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呢？我看啊，你就不用把她当对手，她不配。”
  “我当然知道她不配。而且，也不是我想关注她，纯粹是刷热搜刷到的，”苏阿眠嘲讽的笑着，“我还以为她要破釜沉舟的在微博上跟我撕逼，没想到连句话都不敢说，啧，真没意思。”
  经纪人眉飞色舞：“她当然不敢了，你什么咖位，她算什么，她那边但凡是提到你的名字，那都是硬生生地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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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江明枝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主管亮晶晶娱乐的负责人推给了上面领导，希望能着重培养她；也不知道上面的那位领导此刻急地焦头烂额，正对这件事束手无策；还不知道苏阿眠也看到了她的消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江明枝睡到交卷那一刻，起身交卷，举步走出教室。
  同时，导演让老师关掉教室内信号屏蔽器，摄像师赶紧拔下有线，跟着江明枝走出去。
  【哇，枝神好飒，交卷时冷漠的眼神，淡然的气度，完全就是学霸气场全开！】
  【我要是能把数学卷子考满分，我交卷时还要鼻孔对人！】
  【你们快别说了行吗？我现在都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出不来，幻想着自己可以在考场上睡觉，而且还能提前半小时交卷。然而低头一看卷子，好家伙五十九分。】
  【难兄难弟，握手。】
  现在是下午时间四点半，天气虽然炎热，但这会儿热度好歹褪去了些，江明枝刚睡醒精神不错，难得有闲情逸致开始逛起校园来。
  上辈子她拖着那样的身体，逛校园逛到一半就得坐上轮椅被人推着走，不像现在自己腿脚灵光，甚至可以撒开脚丫子在操场上狂奔。
  导演一直关注着江明枝直播的各项数据，原本以为她这边写完答卷后还是休息，就没多少人看了，没想到观众居然疯狂到开始夸——
  【枝神头发好柔顺，用的什么洗发水？】
  【我靠枝神发量好大，怎么养的呀？】
  一直到现在，江明枝交卷出教室，她这边直播的热度依然维持在整个直播平台的第一名。
  摄像师耳麦里有副导演的声音：“好好拍江明枝，她这边热度第一，不是嘉宾中热度第一，而是整个平台的热度第一，你好好拍，指不定你这个月的奖金能抵上以往半年的。”
  因此，摄像师跟打了鸡血一样，拍的尤为起劲、尤为用心，甚至还不断找角度运镜，只为了能让观众在他们直播间多停留片刻。
  看着江明枝一路溜达，观众们忍不住发问——
  【枝神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这个节目还有什么隐藏任务，是要在校园里找什么线索吗？】
  【前面没有前情提要，应该没任务了吧。】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枝神这是在逛校园？】
  【可是这校园有什么好逛的，虽然说有几个小花圃看起来不错，但也就那几个，其他地方不管是楼房还是装修，都称不上漂亮。】
  【对啊，这还只是个补习学校，根本不像正儿八经的高中校园那样，可以容纳高一高二高三三个年级的学生。】
  【天呐，这个学校的操场未免有点太小了吧，这跑道居然还不是橡胶的。】
  【我说你们这届网友，怎么还diss上我们学校了？能有学上就不错了，环境差一点怎么了？再说，你们节目组穷啊，只租得起我们学校，怎么还赖上我校了。】
  【楼上别介意，哈哈，给你道个歉。】
  观众们不放在眼里的小破操场，在江明枝眼中却像个宝贝一样，尤其这会儿跑道上没一个人。
  她甚至控制不住的想上去奔跑。
  ——那是她上辈子的梦想。
  弹幕的风向一下变了：【我怎么觉得枝神的眼神中满是羡慕啊。】
  【我刚还在想枝神冷淡疏离的态度怎么稍微有点不对劲，原来是向往、羡慕！】
  【她在羡慕着这个操场？难不成是没跑过操、做过课间操？】
  【？？？】
  【枝神到底什么出身啊，我看到有人说她当年是因为低血糖晕过去才错过了高考，之后就一直当练习生。什么学校能让高三生羡慕操场，能让高三生因为低血糖晕倒？？？】
  【楼上你在说什么？那些是这个时代会发生的事情吗？】
  【别吵了别吵了，枝神已经上跑道，好像准备要跑步了。】
  网友们如此觉得，就连摄像师也以为这位书卷气很浓、满身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贸然打扰的冷淡疏离的小姑娘是要去跑步，没想到江明枝只是蹲下摸了摸被太阳晒了一中午的地面。
  滚烫的粗粝感顺着指尖传达到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