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NTY-SEVEN.

  “你是不是有烦恼?”
  g双手托腮盯着男人吃早餐
  这句话问得有些突然,t勉强将口中的牛奶馒头吞下,接着又咬了一口“没有阿”
  “那为什么失眠?”g歪起头盯着他眼下的黑眼圈
  t讶然,张着嘴问“你怎么知道我失眠?”
  “你睡觉都会打呼,我最近却没有听到声音”
  g抓起桌上一颗馒头,撕了一块放入嘴里
  “我打呼你都听得到?”t细嚼慢嚥的,吞不太下
  “当然,好大好大声”g将半颗馒头塞入嘴巴,使力咀嚼“都掀开屋顶了”
  t搁下馒头“我才没有这么夸张”只吃了一半
  “如果身体不舒服,记得去看医生”g塞得满嘴的馒头,说出的话都含糊不清了
  男人起身,走到流理台打开水龙头
  看着纯净的水向下流,形成一团透明漩涡
  “今天晚上想不想去看电影?”
  g吐出馒头,闪着眼眸“看电影?”
  “恩,明天放假,我们收工后去看电影”流水冲着豪无知觉的左手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看怪兽总动员”他跑到他身旁兴奋的跳了二下
  “好,就看那部”
  他关掉水龙头
  水珠滑过手掌,停在指尖,似要坠落却又黏着他不放
  平日的电影院跟假日相比确实冷清
  售票员将视野极佳的座位划给他们
  于是两位捧着特大号爆米花与可乐进了放映厅
  “为什么突然想看电影?”g嚼了嚼爆米花,而后吐入塑胶袋
  “就..无聊出来打发时间”t咬着吸管,望向正在拨放预告片的大萤幕
  “你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睡着?”
  “不会,这次是动画片,我绝对不会睡着”他斩钉截铁的表现出自己的意志力
  g打开背包,掏出一条黄色小鸭方巾晃了晃
  “不用怕,我早有准备,只要你一睡着就拿这个塞住你的嘴巴,保证不会吵到别人”
  “你这傢伙………...”
  电影一到点便开始拨放
  色彩繽纷的画面陆续出现在大萤幕上
  紧接而来的生动有趣片段让g笑翻了肚皮
  只是他没发现,隔壁人的视线从头到尾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好好笑,这部片好好看”
  “是阿”
  “但是我怎么都没听到你笑”
  “你看得这么入迷,当然没注意”
  “也对”
  街道上的影子被光线拉得好长
  交错分开,交错分开的
  抵达家门才恍然消失
  翌日清晨,t竟起了大早说要打篮球
  g看看窗外的天空,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升起
  那么男人是否吃错药了?
  “你变了”g抱着篮球跟在他身后
  “我?”t手插裤兜回头问“我哪里有变?”
  “通通”g指着他的鼻子,失措又不安“全部都变了,你不是t”
  “你又在想什么?”他抓住那根手指头,拗了又拗
  “你不应该这么早起床,而且你明明不喜欢打篮球”
  “我发现自己变胖了,想运动不行吗”他松开那根手指头继续往前走
  “是这样吗?”g快步跟着,垂头数着男人的步伐
  “不然还能怎样呢”回头敲敲胡思乱想的脑袋瓜
  “真是太奇怪了”抓抓头跟上
  抵达学校篮球场时,已经有几个学生在对决
  于是他们到角落无人的篮球框下投篮
  你投完换我投,我投完又换你投的
  “我们来玩防守”g运球到t身侧“你来防我”
  “喔”t举起双手,僵硬的阻挡前进的他
  g快如飞车的穿过男人,一个俐落的转身将球投向篮框
  看着篮球完美的落入球网便哈哈笑出“你好笨,这样也拦不住我”
  “我本来就不太会…”t挠挠后脑,转身跑去追球
  “不过没关係,我教你”g拍拍胸脯“保证你学会”
  t抱着篮球苦笑“好”
  他们打了一上午的篮球才到场边休息
  t确实学会了防守技巧,但打起来仍不太顺手
  他渴到不行,立刻从背包掏出矿泉水往嘴里灌
  g见着他前额上的几滴汗珠便拿出毛巾
  “给你擦汗”
  “谢谢”t接过那条蓝色毛巾,反覆擦了几回才察觉它有点面熟
  “这条毛巾你从哪里拿的?”忐忑不安的颤着眉角
  “阳台上”g手拍篮球玩耍
  “晾在阳台盆栽上的那一条?”一道雷击中男人的脑神经
  “恩恩,就是那一条”g点头,四个字来形容–天真无邪
  “我…”t扭紧毛巾,五官变化多端,扭曲千百回,中风前兆?
  “你又怎么了?”g回头对着这张面孔噘起嘴
  t不禁大声抱怨“这是你拿来擦脚的,我特别把它丢在阳台,就怕搞混…”
  只好欲哭无泪的将毛巾丢给他
  g恍然大悟的拾起毛巾“原来擦脚的毛巾被你放在阳台,难怪我找不到”嘻嘻笑
  t对着那口笑容愣出神,百般无奈的叹了两口气“算了”默默收拾起背包
  “不打球了吗?”g见状跟着收拾起毛巾
  “不打了,我们去吃冰”
  g伸舌舔嘴唇“我要吃霜淇淋”
  “我们去吃芋圆仙草冰”t拍拍他的头顶
  “芋圆仙草?那是什么?好吃吗?”
  “当然是好吃的东西,甜甜又qq”
  “那我们快点”他起身,更急迫的将一把男人拉起,就想嚐嚐美食的滋味
  他们坐在冰店里吹冷气啃芋圆冰
  g吃力的咀嚼着颗颗q弹有劲的珍珠与芋圆
  t看着看着笑了出来
  “不好吃吗?看你吃得这么痛苦”
  “好吃,但是咬不太断,好累”g停下口中的咀嚼,拨弄碗里的食物,休息片刻
  “别吃了”t抽出桌上的面纸递给他“擦擦嘴”
  g吐出口中嚼烂的黏稠物,接过面纸擦了擦
  “你有没有想去什么地方玩?”
  “玩?”
  “恩,想去哪里,我陪你”
  “我想去…”g转转眼珠“我想去广场看表演”
  “表演?”
  g拉着t来到商店街那个广场
  他们往人群鑽了鑽,找到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站定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溜溜球表演”
  “溜溜球而已,有这么好看吗?”
  “不只是单纯的溜溜球,那个人很厉害的”他比了个大拇指称讚
  “看你喜欢的”t捏捏他的脸
  “保证你一看就佩服”
  此时,街头艺人出来了
  但这次的表演者却不是上次戴面具的男人
  而是一个戴着高帽穿西装拿拐杖玩魔术的人
  他变出好多花样把小孩子耍得团团转
  可惜这种雕虫小技唬不了大人
  “怎么不是溜溜球…”g失落的望向男人
  “可能他今天休假”t道出安慰“改天再来看看”
  “真可惜…”
  t对着那般神情软了心
  他别过脸,遥望四周,冷却大脑的温度
  “我们回家吧”g拉了拉t的手指头
  t隐藏情绪,镇定的给出回应“不想看了?”
  “我想回家洗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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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拿爽身粉抹全身
  他摸摸自己光滑的肌肤,果然得时时刻刻保持乾净
  一切搞定后,躺在沙发上等待
  待t洗完澡从浴室走出,他随即起身上前抓住人
  “怎么了?”t茫然的回头,拿着毛巾擦拭潮湿的头发
  g拉着他的衣襬提醒“我该充电了”
  “时间到了吗?”t走到柜子前拿起棉花棒挖耳朵“是今天?”
  “恩,是今天没错”g跟着拿起一根往自己耳朵掏掏
  t指头弯了弯,数起日期“你算错了,是明天”
  “我算错了?”g想了想,事实并不是男人说的那样“是上周三充电没错”
  “那时候还有多馀的温度,所以明天再充就可以了”一口不要紧的意思
  “真的不会出问题?”
  “别担心”t将棉花棒丢入垃圾桶
  “但是我手脚移动的速度变得有点迟缓,估计是今日打球消耗太多能量,我们还是今天充电吧,好不好?”g跟着他的动作丢棉花棒
  t再度拿起毛巾擦拭头发“我待会要回老家一趟,等我回来估计很晚了”
  “你要回去?”g讶异的抓住那隻胳膊
  “恩,家里出了点事”
  g疑虑的盯着男人,怎么都没听他提起过?想了想还是别问太多“那我等你回来”
  t出了家门走到以往的公车站
  他自然而然的坐上候车亭的椅子
  看看一台台公车从自己面前行经,始终没举起手
  这个夜晚男人并没有真正离开
  他孤身一人,望着回家那条道路搅紧了心头
  对于谁心生愧疚,又对着谁低声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
  g坐在沙发上等待
  双眼盯着墙上的时针,凌晨四点了
  怎么还不回家?
  那双手早已无力的摊在两侧
  身子如虚脱那般的侧靠着沙发
  照这么看来自己是撑不到早上了
  他嘴里咒骂起男人
  说谎这种坏毛病难道改不了
  “你这个坏人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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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随着时间的走动由黑转白
  太阳公公躲在云朵后方,还没起床
  街道上寧静得毫无人烟,只有一名男子拖着脚步迟缓前进
  他走到家门口,抬起头望二楼尚未熄掉的日光灯
  时间差不多了
  他踏上二楼
  一步步接近沉睡中事物
  望着他,专注的望着他
  随后跪在沙发前,伸出手摸了摸那头柔顺的发丝
  儘管没有发出任何言语,双眼却流露出道不尽的不捨
  指尖拂过眼睛,滑至鼻樑,落至嘴唇
  他捧着那个脸庞,做出单方面的道别
  “再见”
  g被人套上透明塑胶袋放回大纸箱,
  模样沉静得像是当初那般的完好无缺
  t瞥了他最后一眼,怕自己改变主意的迅速盖上,
  拿起封箱胶带无情的在纸箱上裹了一层又一层
  被关在里头的他或许还在等待
  只是,他永远没机会知道残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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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把松鼠拿去学校放生
  他要将不属于自己的事物全部放开
  它说得没错,这样生活才会回到正常的轨道
  不过t将一切都想得太容易,
  以为只要娃娃离开,心就跟着归位
  却料想不到回归平静的家让自己变得更苦闷
  他再也听不到那个问自己奇怪问题的声音
  他再也看不见那个拿着抹布擦地板的影儿
  心烦,也意乱
  现在不管做什么都离不开他
  打开电视,转到电影台拨放的是他与他看的第一部电影-姻缘天註定
  他落寞的关掉电视机抱着沙发枕,失眠一整夜
  现在t夜夜失眠,
  就算吃安眠药入睡,梦里全是他的身影
  到底该怎么摆脱他?
  “老闆,你精神不太好喔”
  某位熟客离开书店前忍不住对不修边幅的t说了几句话
  t搔搔头,推着眼镜“没有”
  “你早上没照镜子?”客人指着他下顎冒出的鬍鬚“很长了,该剃剃”
  t尷尬的摸了摸下巴“我…”
  “你的员工呢?最近怎么没见到他?”客人顺道问起
  “恩,他不在”t闪避目光,垂首拿起书籍整理
  客人环顾书店四周“难怪书店死气沉沉的”接着说
  “你的员工每天活力充沛,看得自然舒服,书店也跟着不一样”笑着离开
  t不语,只想让工作淹没自己
  但那本忽然出现的言情小说彻底击中了他的心
  “爱你爱到无可救药…”不知为何唸出了那本小说的名字
  记得那傢伙常说里头的男主角怎样怎样
  他翻开第一页,读了几段,来到第二页
  耐心的将这本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小说读完
  他苦涩的抓着小说
  原来那傢伙不只影响他一人,连带所有关连的事物跟着受到衝击
  怎么又被它说中了?
  正准备掛上休息牌子时,烦人的死敌出现了
  v站在书店门口,开口就是一个逼问
  “我问你,为什么最近都没看到g?”
  “他不在”t的眼神表达出冷漠
  “不在?他去哪里?”v露出急迫
  t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关心他不行吗?”v气得鼓起腮帮子
  “总之他不在这里,你别烦我”准备关门
  v抓住t的衣领,激动的下出战帖
  “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我迟早把他抢过来”还喷了口水
  “你就这么喜欢他?”t抹了把脸上的口水,觉得好噁心
  “我喜欢他干你屁事,你不说他去哪我就天天来这里报到”
  t突然羡慕起他这般直率个性
  如果自己也能看得这么开,坦然面对该有多好
  v见男人无动于衷,准备上去揍几拳“怎么,你怕了?”
  t扯开这个人,暗自叹了气
  “他回家了,永远不会回来,你也别等了”
  “回家?回哪里?”v慌张的抓住他质问
  “美国”
  “你…”
  这颗不小的拳头真的揍上来了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别小看v,力气可真不小,能够拋出无数个铁勾拳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右脸揍得差不多,换左脸
  “你个孬种为什么不把他留下!”揍得自己好累,停下来喘个气休息先
  t摸着鲜血,顶着浮肿不堪的猪头苦笑
  迟钝的大脑终于被一颗颗拳头揍醒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孬有多蠢
  为了一封信拋弃g
  “我还没揍完呢”
  又是一记无敌大铁拳,将男人打趴在地
  “你不配当我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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