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勾手指

  九月初，开学了。
  天气已经慢慢降下去了，赵清瑗怕冷，穿了校服外套去学校。
  她觉得自己到得挺早了，没想到李明沣居然比她早，她走进教室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最后一排无聊地转着笔。
  见到赵清瑗进来，冲她扯出一个笑。
  她装作没看见地转过了头。
  李明沣就是凭借自己过于突出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力挽狂澜，哪怕顶着刚及格的语文，也被收入了一班，虽然是擦边进的。
  刚开学还没分位置，老师让大家先按成绩坐，从靠窗那边竖着z字形往靠墙那边。
  赵清瑗坐在了靠窗第五排，和李明沣成对角线。
  他坐在位置上一直盯着窗边那人柔软的马尾，思维发散想起她把头发披下来更好看。
  “嘿，你好呀。”
  一个短发女生在赵清瑗旁边的座位坐下来：“你是赵清瑗吧。”
  她愣了愣，点点头。
  短发女生笑起来，有两个圆圆的酒窝，特别可爱：“哇没想到我们能做同桌诶，我早就知道你，你好漂亮啊，成绩还这么好。”
  老师在讲台上说话，短发女生是压着嗓子在和她聊天。
  赵清瑗好久没接受过这么直白猛烈的好感了，她抿唇：“谢谢。”
  “诶，我叫许灵，灵动的灵。”
  赵清瑗继续点头。
  台上说话的老师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们要选一个班长啊，有没有同学自愿？”
  全班安静。
  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人都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张齐瑞有些尴尬，他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平时温温和和地很好说话，但缺点就是有时候会管不住学生。
  比如说现在，他见没人说话，又自顾自地开口：“那这样吧，我选一个同学吧。”
  “就……赵清瑗同学，你愿意吗？”
  ？
  突然被叫到名字，赵清瑗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还有些懵：“啊？”
  她不明白为什么就选到自己了，明明她成绩和人缘都不是最好的，为什么会选到她啊？
  张齐瑞就想得很简单了，他一直是一班班主任，记得这个女生。
  成绩很好，没有偏科，人也比较安静好说话，属于是好学生的典范。
  赵清瑗不想当这个班长，但面对张老师有些求助和鼓励的目光，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勉强点头：“好、好吧。”
  她几乎是刚说完就后悔了。
  但是台上的张齐瑞松了一口气。
  而且——
  “啪、啪、啪。”
  不知道是后排的谁在缓慢地鼓掌，赵清瑗坐下去后意识地去找声音的来源。
  是李明沣。
  他正笑着看她，两人的视线隔着大半个教室相接。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掌声雷动。
  啊。
  他干嘛这样啊。
  赵清瑗咬咬唇，回过头不看他了。
  掌声停下后，张齐瑞又安排好其他事，让每科最高分当课代表，之后就让他们先自习，自己回办公室处理事情了。
  许灵凑过来和她说话：“哇，你是班长了诶。”
  赵清瑗语气为难：“其实我不是很想……”
  “为什么啊？”
  “因为感觉要做很多事吧，特别是还得和人说话，感觉好累。”
  “可是我觉得你没问题啊——但是，如果真的不想的话，要不然现在去和老师说？我陪你去？”
  她真的很热心，赵清瑗赶紧小声回答：“我自己去吧。”
  “好吧。”许灵给她让出了路，冲她眨眨眼：“加油。”
  办公室里，张齐瑞正在整理学生名册，听完她的想法后拍了拍人的肩：“没事，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嘛，现在当了以后就有经验了。”
  见她还是犹豫，他才选了个折中办法：“不如这样，你先当着，要是后面实在觉得不行再换？”
  只能这样了。
  赵清瑗点点头：“好，谢谢老师。”
  “报告。”
  门口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是李明沣，他说完就就径直走进来，在赵清瑗身边站定了。
  张齐瑞看着他：“你又怎么了？”
  “我是想和您商量一下课代表的事，数学和物理最高分都是我，但我不能身兼多职啊老师。”
  “是吗？”张齐瑞没想到还有这茬，去翻成绩单去了。
  李明沣转过头，勾起唇冲赵清瑗笑了一下。
  她脸一热，小声开口：“那老师，我就先走了。”
  “嗯嗯，你回去吧。”张齐瑞没抬头。
  赵清瑗转身就想走，袖摆和身边人的手背摩擦了一下，下一秒她突然心猛地一跳，浑身僵住。
  李明沣勾了勾她的小指。
  皮肉相接只是一瞬，但触感足够明显，热意酥麻上涌。
  赵清瑗惊讶地看着他含笑的黑眸，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手继续往前走，生怕被人看见。
  还好办公室其他老师都没注意他们这边，她顺利地迈出门槛，才听到背后的说话声：“那这样，李明沣同学是吧，你选一科……”
  她快步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