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题 小插曲

  ☆☆☆
  噹噹噹——
  「终于解脱了！」
  「数学也太难了吧！」
  「不要再说了！这是噩梦啊！！」
  高中第一次的考试在一片哀号声中画下句点。当然，也有少数游刃有馀，觉得轻松简单。
  「安静！」
  班长欧萝妲一声令下，全班顿时鸦雀无声，连书包收好准备衝出校门的同学也煞车了，一隻脚抬起都还来不及放下，就这么定格在那里。
  「回家去想我们班的话剧要演什么，还有校庆摊贩要卖什么。就这样，可以离开了。」
  班长帅气地下达指令，然后定格的画面才恢復正常，继续往下演出。
  一年c班的伟大班长说话，没有一个敢不听。
  毕竟有了前车之鑑，违逆班长、不把班长的话当一回事的人，下场很惨，所以现在……不，在那之后大家都学乖了。
  只是，刚考完试竟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赶着校庆？
  早上七点半，c班在班长的率领下，讨论了11月中校庆摊贩以及校庆前一天的话剧比赛。
  「大家有什么想法？」
  喵喵热情地举高右手，积极地想发表自己的意见。
  在班长指名她的时候，她立刻站起来。
  「喵喵觉得话剧可以表演睡美人，摊贩的话则以睡美人的故事为基础，弄一个让人可以休息喝茶的咖啡厅。」
  「不错。」欧萝妲点点头，问：「还有其他想法吗？」
  其他人似乎觉得不错，不然就是没意见、怎样都好，所以就这么定案了。
  「那细节呢？有想过怎么着手吗？都没有吗？」看了看坐在底下的同学，欧萝妲继续说：「如果只是像一般的表演肯定得不到第一名，一定要来点不一样的。所以——」
  扬起诡异、不怀好意的笑，让底下特定的人感到毛骨悚然、想拔腿就跑！
  「所以，我决定所有的角色都由男生来扮演！女生就负责幕后！」
  「不——」全体男生。
  「好耶！！」全体女生。
  所有的同学都发出喊叫，但好坏各半。特别高的全都赞成，中偏低的全都反对。
  「我说得算。」一副谁叫你们都不发表意见，所以就以我的意见为最终决定。
  「那现在我们就来选男女主角——」
  早自习就在一片哀号惨叫下结束，路过的老师都忍不住想往里头瞧。
  这么凄厉的叫声，难道是天要塌了吗？
  话剧、校庆的准备很赶，时间不够到都要拿放学及假日来补贴。
  女同学们忙着製作服装道具、男同学们则是努力排戏，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青春挥洒汗血，没有一个人可以当间人。
  随着时间越来越紧迫，每个人忙碌到都快不成人形了。
  这种时候或许只有「女生当男生用，男生当畜生用；一秒当一分用，一日当两日用」这句话可以贴切表达了吧！
  其中，最为忙碌的非褚冥漾莫属。
  他不仅要忙着背稿、排练，结束这个之后还要赶去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做练习题。
  他已经有三个礼拜没在家里吃晚餐了！
  呜呜，好想念妈妈的味道……
  卫禹每次都想留下来等褚冥漾，但是总被拒绝。
  他很想叫他翘个一两次，可惜褚冥漾坚持说：「这是我的承诺，我该为我说过的话负责。」
  无奈，只好看着青梅竹马每天数学来数学去。
  害他每晚都梦到数学！天文数字在飞！
  而千冬岁则固定在一三五会和褚冥漾一起去老师办公室，因为夏碎在那边，这也是为什么褚冥漾坚持自己留下来。千冬岁除了褚冥漾之外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他有一个哥哥，更没有人发现他们兄弟俩长得很像。
  然后四个人会先去吃晚餐，结束后就各自解散，回去练习数学的练习、旁边指导的指导，兄弟两人则偶尔搭个几句话，但却不曾把话题绕到夏碎离家的事情上。
  千冬岁认为，时候还未到。
  时机，就快成熟了。
  后天是星期六，就是关键的日子，而再隔一天就是校庆。
  忙碌的这星期，老师们大都能体谅学生们在课堂上打瞌睡钓鱼，只要不要打呼，几乎都会选择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噹噹噹——
  放学的鐘声响起，就像闹铃一样，把睡着的人都叫醒了。
  所有的人都打起精神来，准备进行正式上场前的最后一次演练。
  这次的演练是以正式在台上表演的所有形式进行，服装发型、打底上妆什么的全都来，一个都不少。
  音乐缓缓流出，角色早已站定位，就等着轮到自己讲话、走位。
  一幕幕场景转换，主角从需要人抱长大成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
  闪烁星光的墨色大眼、乌黑柔亮的飘逸长发、纤细婀娜的身形体态，实在很难看出这是由一位男同学来演出的。
  坐在底下的女同学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很有成就感，就连班长欧萝妲也频频点头，十分满意。
  拿第一名绝对不是做梦！
  欧萝妲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布幕落下，女同学们掌声喝采。
  班长请人从外面提进装着各种饮料的袋子以及小点心，慰劳辛苦的大家。
  不知情的人感动着班长的大方，少数知情人士则为赌输的人默哀，但依旧开心享用。
  免费的饮料不喝白不喝，免费的食物不吃白不吃！
  等到全部收拾好、解散，时间也不早了。
  褚冥漾却依然不得间，他还得去找冰炎，完成今天的部分。
  几乎每天都忙到昏天暗地的他，只祈求这星期赶快过去，还给他一个简单的日子。
  挥别好友，褚冥漾来到冰炎的办公室，接着两人便先去吃饭。
  吃饱后，冰炎照常拿出今日的练习题，让褚冥漾坐在他办公桌旁的位子，边处理自己的事务边等他完成、检讨。
  两人静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有的只有纸张翻阅的嘶嘶声以及写字的唰唰声。
  褚冥漾很快就写完那些题目，抬眼偷瞄正在认真批阅作业的老师。
  他发现，自己在这位老师面前，一直都是最原始的本性。平常虽然不是刻意摆出淡淡的表情，只是从小被伤害到大而逐渐筑起的保护墙让他自然露出那种感觉，但是一旦有他在，他就会回復本性。
  在他身边，会有一种安全感。
  不仅如此，他还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三不五时就会黏在冰炎身上，老是盯着他盯到发呆，对他的声音也很敏感。
  总之，就是会不自觉地追着他。
  「褚，写完了？」
  「嗯……」又看到呆了，都怪他长得太祸水了！
  冰炎很早就注意到他的小老师会盯着他发呆，像刚才也是，几乎是褚冥漾一看着他，他就发现了。
  这么明显，要不发现还真难！
  「给我，等等来检讨。」
  褚冥漾乖乖递过去，凑到冰炎旁边看自己错了几题、拿了几分。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靠得太近，只是眨着大眼，嘴角上扬，开心自己目前只错了一题。
  当冰炎改完，转过头，双唇轻轻拂过褚冥漾的……
  两人都是一阵惊吓，急忙分开，褚冥漾更是夸张地直直往后退。
  褚冥漾清秀的脸蛋染上緋色，眼镜后的大眼睁得圆圆的，看起来十分可口。
  慌乱之下，褚冥漾根本没注意到脚边，一不小心就被绊到。
  「哇啊！」
  「褚！」
  千钧一发之际，冰炎抓住了褚冥漾乱挥的手，然后让自己当他的垫背，承受撞到地板的疼痛。
  只是他没有料到，两人竟然会呈现这样的状态。
  褚冥漾软软的唇贴在冰炎刚毅的唇瓣上，贴的紧密。
  本来只是轻轻拂过，还有可能装作没这一回事；然而这次却是重重印下，想装傻根本不可能。
  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