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NTY-ONE.

  “这样”
  指腹轻松的控制篮球,掌心保持不贴球面
  “然后这样”
  将手臂缓缓举高弯起专业的角度
  “再来这样”
  弯曲膝盖,身躯略向前倾
  “瞄准篮框”
  双眼盯着篮框中心点上方处
  “最后投”
  轻松跳跃,向前一推,球拋上半空中
  好一个满分姿势
  篮球无情的撞上篮框
  砰的一声飞弹而出
  没进
  站在旁侧身穿红白运动服的他们
  就这么看着那颗篮球从自己面前飞跃至对面球场
  “这就是他要教的篮球?”
  t无语的看着v追球跑
  “先这样,而后这样,最后这样”
  g将所学的每一个步骤记入大脑
  双手双脚模拟起所有的动作姿势
  v抱着球奔到他们面前,大口喘着呼息
  “刚刚只是示范动作,投篮本来就不会百发百中”
  打哈哈苦笑,真觉得自己丢尽脸皮,不进就算了还飞这么远
  “我试试”
  t接过v递出的篮球站至中央球线后方
  都有十几年没碰篮球了,触感分外陌生
  预备姿势比起v倒没这么严谨
  他匆匆瞄准,轻跳投出
  篮球飞向球架,打到篮板,在圈框架上头绕了三圈掉了出来
  g快步抓起即将停滞的篮球
  跃跃欲试的模样跑至球线正后方
  “换我”
  观摩了两人的示范
  他大致已将这颗篮球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现在只差亲身实践了
  “这样,这样,最后这样”
  花了十秒搞定所有步骤
  篮球从他手中沉稳的跃出
  向上划出一道美丽的拋物线
  没碰着篮板,顺利进入球框穿越球网坠至地板
  “进了!”
  g睁着双瞳望着这神圣的一刻
  眉开眼笑的朝他二人道”我投进了呢”
  v的头顶乌云密布还冒出多道不分明的闪电
  输给了第一次摸篮球的他…
  t倒不是这么在乎
  今日本就不是为篮球而来
  才不管谁有没有投进
  “其实并不难”
  g将篮球捡起,开始往边线运球“只要瞄准就行”
  而后站到中央线后方再度投出一记完美的空心球
  他将篮球快速传给了v“真好玩”
  v接到篮球那瞬开始犹豫该不该投篮
  只因那人接连两个完美的进篮无形中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如果再没投进的话,会不会被笑?
  “怎么不投?”g歪头盯着抓篮球的人问
  v呵呵笑,下一秒将篮球传给了t“你先投”
  正站着打瞌睡的t莫名接到篮球时不禁露出惊吓表情“换我了?”
  他运着球来到中央线后方,连瞄准也懒得瞄便直接跳投
  果不其然,篮球打到篮板弹了出来
  这下v可松了口气
  待会儿自己就算没投进也还有个同伴陪他
  突然发现t的存在有多么的神圣伟大
  t懒散的将那颗飞奔而出的篮球追回来
  无奈本身对打球没多大兴趣的他瞌睡虫自然怎么也赶不走
  神魂飘飘,都不知自己刚刚这几分鐘在干些什么
  而后将球传回至g手中“给你”
  “你真不用心”g看着男人瞇起的双眼,教训道“这样又怎么会投进呢”
  男人无趣的回嘴“我本来就不太会打篮球阿”
  “遵照步骤加上正确的姿势自然就能投进”g摇头忿言“而你根本没瞄准篮框”
  “知道了,我下次瞄准”他懒得争论,刚喝了奶茶膀胱自然…
  g见男人往旁侧移动便追到他面前问“要去哪里?不玩了吗?”
  t挠挠脸回覆“我尿急,去厕所”
  “快去快去,你慢慢来没关係”v深明大义的跳了出来
  阿哈,终于抓到机会撵走这颗大电灯泡了
  他嗤笑出口,暗自窃喜
  老天爷终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t去洗手间的这段期间
  v和g练习了投篮运球并进阶玩起防守
  强烈的阳光直射得他们睁不开眼
  闷热的温度逐渐攀升,汗珠一颗颗浮了出来
  “你热不热?”v拿手背擦了太阳穴冒出的汗水
  g摇头“不热”将篮球传给v
  v接过球投向篮框,可惜打上篮框没进篮“你怎么都没流汗?”
  见g面色完好如初,没有一丝红潮热汗,不免困惑
  “因为我不热”g抿唇接住球并运到另一条中央线“防守真难”
  他试图衝破重重防线投篮,可惜抓不住机会
  v挥举着双手,身躯极度贴近g“这就是篮球好玩的地方”
  那双眼睛偷偷勾勒起g脖颈的线条
  平滑的肌肤随着移动曲起的弧度,真是漂亮,可惜衣服挡住了锁骨
  随着一个侧弯,俐落地捉捕到一条斜长的淡色痕跡
  那是什么?
  v双眼紧盯那条不明痕跡而忘了接球
  “你怎么了?”g看着球越过那个人弹到角落
  见人回过神来说“我…我们休息一下吧”转身去追球
  g正玩得起劲儿又怎么会轻易休息呢
  准备开口回绝时却发现v的后背全被汗水浸湿
  或许是因为他太疲惫所以才没接住球
  “好吧”
  他们坐在场边休息
  v拿出一罐矿泉水递给g“给你,应该渴了吧”
  “我…”g看着它不知该如何拒绝
  “喝点水补充水分,不然会中暑”v诚心的将水递给g
  g接过水“谢谢你”双手紧握住不动半分
  v扭开另一瓶矿泉水喝了四五口
  而后假装不经意的问起“这个是被蚊子叮的吗?”手指着g的侧颈
  “这个?”g摸起自己的侧颈,立刻想起那个夜晚与男人发生的争执
  他抠了抠痕跡,摇头“不是,是被咬的”
  “被咬的?虫子咬的?”但虫子又怎么会咬出这种长条形状?疑惑仍没得到解决
  g又是摇头,他缓缓说出真相“不是,是t咬的”
  “t咬的?”v的情绪相当激动与气愤“他为什么咬你?”
  “因为我生气,我先咬他”g回答得无所掩饰
  “你咬他?为什么你们…”
  v慌了,事情的走向超出他的预料
  为什么他们会有类似打情骂俏的亲密举动?
  不是一般的朋友吗?
  “你跟t是什么关係?”
  “t他是朋友,也是我的老闆哪”
  “真的只是朋友?那为什么会做出不太像朋友的举动?”
  “不太像朋友?”g思考起这个问题
  他与男人之间不太像朋友?他目前无解,选择摇头“我不知道”含糊的答案
  一句不知道不可能就此打发v
  “为什么你生气要咬他?”
  “t他诬衊你又说我蠢,所以我生气咬他”
  g放下水瓶,拿起篮球摸了又摸
  好呀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在背后说他坏话
  v在心中痛骂了t祖宗十八代
  “他污衊我什么?”
  “他说你暗恋我”
  “暗…暗恋”心脏砰砰砰的惊慌跳动,秘密千万别被发现…
  “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事实,你当我只是朋友,又怎么会说到暗恋呢”
  “我…”v心悸了,难道g排斥同性?
  “如果一个同性朋友…”v提起勇气,试探看看他对同性的想法“只是假设,有个同性朋友暗恋你,你会接受吗?”
  g直白明瞭的解答“不行,朋友就是朋友,不能扯到爱情”
  “所以如果我暗恋你,你也会拒绝?”忐忑不安的等待答案
  “如果你真的暗恋我…”g说话从不兜圈子“我是不会接受的”
  v未哼一声,可细长的两排睫毛却不停颤抖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绝不接受”
  “原来是这样”他低着头扶摸自己的鞋带
  “你不开心?”g歪头侧视他的一举一动,为何瞬间失去了活力?
  “没有,我刚刚开玩笑而已”
  v那颗脆弱的心开始龟裂
  他低头强忍住泪水,不敢将情绪表达出来
  暗恋这条路本就举步艰辛
  只是听到对方回绝得如此果断,便知自己机会渺茫,看不到未来
  “你们球打完了?”t慢悠悠的走入篮球场,见他们在场边休息
  g抱着篮球起身“你怎么去得这么久?”
  “我太想睡觉了,所以在校园晃一圈”
  “我学了防守,好难好难”g拍了拍球“你要不要学防守?”
  “不用,你自己玩”t往场边一摊,拿起离g脚边不远的矿泉水问“这个可以喝吗?”
  g点头应允“你喝吧”
  “我…我有点不舒服”v猛然起身“我们改天再玩吧”
  “好吧”g将篮球还给了他
  “不舒服就快回去休息吧,你还得上课呢”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绝对会将这句话深藏在心中
  可是现在,他知道这只是朋友之间普通的关心
  不论他做再多的努力,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对同样是男生的他有任何特殊想法
  “谢谢你”
  v苦苦的含笑
  刺眼炙热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特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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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对v说了什么话?不然他怎么这两天都没来租书店?”
  t发现那个每天往租书店报到的v
  自打篮球那日后再也没见到踪影
  他想了老半天,兇手除了g还能有谁
  “我说了什么?”g切着电视问
  “这得问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
  g放下遥控器,指着自己的侧颈上的咬痕“我只是跟他说这个是你咬的”
  t向前凑近一看,伸手戳了又戳,这个咬痕怎么还在呢?
  “这个不会消吗?”
  “已经变成了印记”g斜睨,指着t的鼻子骂“你这个坏人的杰作”
  t哪管什么印记“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你”搓搓下顎,反覆思量
  “他问了我关于朋友的问题”
  “问了些什么?”
  “问我能不能接受同性朋友暗恋”
  “那你怎么回答?”
  “当然不行,朋友就是朋友,不能有爱情”
  当即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矛头指向身旁这傢伙
  真兇果然就是他!!!!
  “我懂了,难怪那天他离开篮球场时表情怪怪的,原来是你伤他的心了”
  “为何这么说?”
  “因为他暗恋你,你这么说就等于间接的拒绝他”
  “不会的”g摇头否决这个结论“他并没有说出喜欢我这样的言论”
  t捧起g的脑袋瓜转了转”拜託你脑子转一转行不行?”
  “脑子该怎么转?”目前眼中只看得到左右晃动的男人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t松开他,拿起桌几上那包可乐果开始啃
  g强烈反驳“也许只是忙着唸书才没空来租书店”
  “租书店少了一门生意,罪魁祸首就是你”t敲了下那呆板的脑袋瓜
  “你不能就此诬陷我”g抓住那根欺负自己的手指头又拗又折的
  t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手指头“他短时间内应该不来了”
  g紧抓着t的衣袖,急切开口
  试图为前因后果作出详尽的解释
  “他是朋友,不会暗恋我”
  “好好,知道”
  “他还说改天一起打球”
  “好好,知道知道”
  “而且那天他说身体不舒服,会不会是生病了?”
  “好好,知道知道”
  “楼下的门铃响了”
  “好好,知道知道”
  “我现在就下去开门”
  “好好….不对,等一等”
  及时扯住g的衣领,将他压回沙发
  “你好好待着,我下去就行”
  t跑下楼顺手开了灯
  忘了先用猫眼瞧看来者何人就直接扭开了门把
  那扇门开啟的下瞬间
  他已来不及后悔
  左手紧抓着门把,吐出淡漠的口气
  “有事吗?”
  女人就站在外头
  那孤傲清高的目光正在打量这个孩子
  “过得如何?”
  “谢谢关心,我很好”
  t面色如寒冰,垮着唇角
  明明有着血缘关係的他们,之间的谈话却流露出异常的疏离
  “没什么事的话,小心慢走”
  准备关上门时却听到女人发出一声讥讽
  “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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