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衣锦还乡

  “董事长！请问会议可以不可以开始？”其中一个经理问。
  “好，开始！”他点点头。
  那经理马上站起，介绍一个新开发的楼盘项目，名字叫金玉凤凰台。
  那个项目位于c市郊区，地势非常好，刚刚被富贵集团拍下。
  摘牌后，就是设计工程规划。
  经理说出一系列想法，构思，并且告诉他，打算建设最少三十座居民楼，四座商业楼，还有一家大型医院跟幼儿园。
  富贵默默听着，却心不在焉。
  脑子里仍旧是桃花镇，老龙岭，妻子儿女跟所有乡亲的面孔。
  “董事长，董事长……！”经理呼喊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桃花镇，老龙岭！谁能告诉我老龙岭在哪儿？桃花镇在哪儿？”王富贵忽然问。
  “董事长，什么老龙岭桃花镇？我们没有听说过啊。”经理懵逼了。
  “废话！那个地方就在c市南边，两百里的地方！马上派人去打听，我要知道那个地方的确切位置！”
  “可是董事长，咱们目前正在研究新的规划项目啊。”
  “狗p项目！我啥都不要！就想知道老龙岭桃花镇！”王富贵吼道。
  “好吧，我立刻派人去打听。”经理只好闭嘴。
  傍晚下班，王富贵仍旧显得无精打采。
  司机将他送回自己的单身公寓。
  那座公寓很大，足足两百多平，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
  可踏进家门的一瞬间，迎来的却是孤独跟惆怅。
  没有小芳，没有杜鹃，没有儿女跟孙子，到处都冷冰冰的，好像个冰窖。
  “来人！来人！”他呼喊几声，但是却没人答应。
  好像有个保姆，可惜保姆下班了。
  他一p股坐在沙发上，顿时觉得万念俱灰。
  怎么会这样？
  我老婆呢？家呢？温柔的小芳呢？善解人意的杜鹃呢？全都哪里去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立刻推开窗户呼喊：“小芳！你在哪儿？杜鹃！媳妇！儿子——！”
  可是喊好久，却没人回答。
  楼下跟楼上的人全不乐意了，纷纷冲这边丢菜叶子，还有臭鸡蛋。
  接下来是一阵阵谩骂：“三更半夜不睡觉，烦死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老龙岭，找到桃花镇！回到当初的家！不能丢下所有人不管！”
  富贵喃喃自语焦躁不安，端起酒瓶子一阵阵豪饮。
  他没法回去，只能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发现躺在沙发上，仍旧是孤独一人。
  “小芳！杜鹃！”他又呼喊起来。
  房间仍旧是空的，空调的风特别冷。
  此刻，他不得不接受现实，那个梦再也回不去了。
  疲惫不堪洗漱完毕，拿起包准备去上班。
  刚刚下楼，经理就迎面走来。
  “对不起董事长，我昨晚查了一宿，附近根本没有叫老龙岭的大山，也没有叫桃花镇的村子。”
  “你看过地图了？”富贵问。
  “是啊，往南两百里，是您从前的老家啊。”
  “老家？当初我出来的那个地方？”
  “对，名字叫张庄村？您是从张庄村出来的，已经十几年没回去过了！”
  王富贵哑然失笑，这才明白梦里的桃花镇是张庄村的原形。
  十几年前生他养他的那个村子。
  他十四岁上高中，离开山村，中间只回去过一次，就是埋葬奶奶的那天。
  他从小父母双亡，是爷爷奶奶把他养大。
  二老去世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董事长，您是不是想家了？要不要回去看看？”经理问。
  富贵点点头：“好！开车，我要回家！”
  上去汽车，经理打了电话，不多会儿公司过来十几辆车，还有十几个保镖。
  浩浩荡荡一路保护富贵回家。
  现在他是张富贵，不是王富贵。
  一路上他都很纠结，想起庄周梦蝶。
  不知道庄周做梦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
  王富贵跟张富贵那个才是真？或许现在正做梦，那边的世界才是真的。
  汽车开呀开，足足开一个小时终于来到张庄村。
  “董事长……到了！”经理说。
  王富贵下车，看到久违的村庄。
  村口一颗老柳树，老柳树下摆放一根石几，几个老人坐在哪里聊天。
  可他却不认识，甚至叫不出他们的名字，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其中一个老人看他很久，终于惊喜起来。
  “娃，你是……富贵？”
  “大娘，您是？”
  “我是你三大娘啊……！”老人说。
  “三大娘，您咋变得这么老？”富贵隐隐约约还记得她，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娃，你十几年没回来，我当然老了！乡亲们，大家快来看看啊，富贵回来了！”
  老人一声呼喊，惊起山村喧哗一片，大家全扑过来。
  老村长也来了，带着村委跟支委大老远就跟他握手。
  “哎呀富贵！你可回来了，眼泪哗哗滴！你是回来给咱们山村投资的吗？”
  “六叔？你是六叔？”王富贵也认出了他。
  “是啊娃子，听说你在城里发了财，是亿万富翁，这次回来是回报家乡的吧？那就先修一条路，然后给我们开厂！”
  王富贵是财神爷，衣锦还乡，可把老村长乐坏了。
  “六叔，我跟您打听两个人，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谁？村里的人我都认识！”
  “一个叫小芳，一个叫杜鹃，你知道吗？”王富贵瞪大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村长想半天却摇摇头：“没有，村里没这两个人！”
  “您再想想，小芳的哥哥叫海涛，杜鹃的娘叫秀香，她爹叫李少海。”
  “没有，真的没有啊，咱村就没姓李的。”老村长道。
  富贵闻听马上显得十分颓废。
  梦毕竟是假的，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或许小芳跟杜鹃根本就没存在过。
  “大侄子，既然回来了，咱们家里去，到六叔家吃饭！”
  老村长拉着他的手，一口气将他拽进家门。
  一路走过，富贵发现张庄村还是很穷，都是平房。
  虽说山民不愁吃喝，但没有工厂，没有大路，山民们还是靠种地过日子。
  年轻人出门打工的不少，可走出去的却没一个回来。
  老村长特意杀一只鸡招待他，富贵感到很不好意思。
  老村长说：“富贵，你回来就好办了，实不相瞒，全村人都盼着你回来呢。
  大家都说你发了财，有几百亿！山里太穷，你拉大家一把好不好？叔求你了……！”
  王富贵是来找人的，寻找梦里的亲人，没想到会遭遇讨债的。
  他苦笑一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