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草

  “滚滚滚，有正事要忙，别在这打岔。”李锋往后回了一肘，金麟连忙跳着躲开。
  金麟收敛了嬉皮笑脸，正色道：“老李，我是真的想替赵宗师做事，以诚心打动赵宗师，只求他老人家教我一招半式。”
  李锋斜过脸见金麟脸色郑重，沉吟了一下，金麟这人实力出众，寻遍整个汉南，拥有真正武者实力的人也不多，且这金麟为人也讲义气，当日薛东岳当众辱大康市，便是他挺身而出，只是败于那黑衣女而已。
  李锋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要跟赵宗师出去办件事，我会帮你说一下情，这个宅子里住着赵宗师的心上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劳烦你保护一下。”
  金麟大笑拍了拍李锋的肩膀：“行，真是我的好兄弟。”脸上喜不自胜。
  终于有机会结识一下那刀法惊世的赵宗师了，金麟心中怎能不高兴？
  李锋准备了一下，便连忙向云关山山脚下唯一的小路入口赶去。
  ……
  云关山山势不高却极险，起伏不平，鲜少平地，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把云关区和云河县隔开。只有寥寥几块还算平阔的土地，开始是逃荒的农民开垦，现在都弃种了，大多数农田开发成了豪宅别墅。
  在山脚下，赵起和李锋汇合，按老鬼所说的位置，沿着一条崎岖的山间小路往重山深处的峡谷内走去，这条路人迹罕至，已被野草覆盖，两边许多枝叶挡住了去路。
  这座山这条河可以说是云河县的代表，哺养了云河县一代又一代人。赵起重进此山，才觉察到这云关山的与众不同。相较于一些全是黄土坡的荒山，这里林木郁郁葱葱，许多树木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枝叶遮天蔽日，密林中一片幽暗。
  唯有生机如此浓郁，才有可能孕育出灵药来。
  两人都是体力远超常人，不多时，水汽越来越浓，前方渐渐雾气缭绕，往前走时雾气扑在脸上，触感丝丝冰凉清新。
  赵起觉察到什么，微微皱眉，抓起一阵风，轻轻嗅了几下，立刻说道：“加快速度了。”
  赵起说着几步点地，向前疾奔而去，脸上冷风如刀。身后李锋紧随。
  片刻后，赵起停在一面隐隐看不清的峭壁之后，向峭壁上望了望。
  此时周围雾气之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到处一片白茫茫，若非赵起几乎快要突破筑基境，目力极好，否则哪怕三米之外，也不知前方会有什么。
  李锋在身后停步，问道：“赵宗师，怎么了？”
  赵起没有回头，只是向峭壁上轻轻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真气扫荡，雾气如潮水般分开，原本隐隐绰绰难以看清的峭壁此时终于露出其本来面目。
  只见这群山环绕，灵气聚集之峡谷最低点，光滑的峭壁上，竟然孤零零生着一颗青绿色的小草。
  这棵小草和路边杂草外貌上相差并不很大，共有十二根叶子，顽强的在几乎没有营养的峭壁上生长，往外茂盛的发着叶。
  李锋奇道：“一棵草？”
  赵起已经知道这棵草是什么了，不由好笑，又摇了摇头，没想到弄出灵气成雾的千年灵药，竟然是这棵并非滋养功能的寒星草。
  赵起好笑道：“这是寒星草，看来这里要发生一些有趣的事了。”
  李锋不解，问道：“赵宗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起笑道：“这寒星草确实当得起灵药的名头，按价值来说，比寻常的人参灵芝还要高得多，因为人参灵芝虽然罕见，却并非异种，在地球的草本图鉴上非常常见。”
  李锋点头，人参这东西早已种植成规模，很大众化了。
  赵起道：“其实这寒星草，我之前也没有见过，只是在几本孤本典籍上听说过，若非我有其他鉴宝经验，能觉察到这是一棵至阴之草，说不定也认不出来是什么，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灵药，在一般人认知中，灵药都是有起死回生之能，只要找到，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而这寒星草却恰恰例外。”
  “至阴之草，别说是治病了，就是碰一下，寻常人都会全身冻裂而死，触摸的时间长了，就算是武者也要饮恨，怎么可能拿来治病，李锋，你没感觉到很冷吗？”
  李锋确实感到全身冷飕飕的，他还以为是密林深处，自然的寒冷，经赵起提醒，才想到自己半步武者，早已寒暑不侵，寒冬腊月不穿衣服也安之若素。目测了一下距离，距离那寒星草还有二十米，寒气却已如此逼人。
  尽管李锋身为半步武者，经历过真正的法术，仍为这神奇的千年灵药而感到惊异。
  忽然，李锋问道：“您所说的有趣的事是指？”
  赵起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好笑，说道：“这里有灵药的消息肯定藏不住，这老鬼都知道，我之前隐隐好像还听吴幼仪提起过，不过他们那些人恐怕都认不得这是什么，要是以为所有的灵药都是滋补的，过来抢个你死我活，却发现是一棵碰了就死的毒草，这不是很搞笑吗？”
  李锋一阵汗颜。
  把这种腥风血雨的事当成笑话一般，估计全天下也只有赵宗师才能如此了。
  “好了，回家吧。”赵起转身，便向原路走去。
  李锋愣了一下，问道：“这灵药不摘了？”
  “要摘。”赵起边走边说，“不过这寒星草还没彻底成熟，还有等上三天，那时候这棵寒星草会开花，才是寒星草功效最大的时候，这三天内，就算有人靠近也没什么用，想采摘这寒星草，没有宗师或者真人水平都扛不住寒气侵蚀。”
  听闻此言，李锋忽然道：“赵宗师，我想留下来。”
  “哦？”赵起微微一愣，回过了头。
  李锋神色庄重道：“柳小姐那边有大刀金麟照应，他的实力尚在我之上，我想在这里劝一下前来采药的人。”
  赵起深深凝视了李锋一眼，问道：“你不怕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吗？”
  李锋笑了：“总得试试吧。”
  “不错。”赵起心底被触动了，他想起了几个曾经在宇宙里陪自己奋战的兄弟，可惜有两人便是因为一时心善被人坑杀，尽管之后赵起灭绝了对方势力，却难以复活兄弟们。
  不过，赵起从来不曾否认这这一念之善。
  若没有这恻隐之心，也就没有了善人和恶人的区别。
  赵起微微一笑，道：“上次说要再传你机缘，这里寒气虽重，却正好适合练功，我再传你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