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进入教堂

  “谢谢。”
  热闹祥和的街道，店铺遍布，还有不少摆在外面售卖的货物。
  你接过从街上脚步轻快的小女孩递来的白色晶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道谢。
  相对于贵族和王城，教廷的了解你很贫瘠。以前是不在意，现在……
  白色晶石在手中，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为什么会送给你这个？
  “克莉今天这么早就把祝福送出去啦？”
  不远处，女人含笑温柔的声音响起。
  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来到摆摊的女人面前，高兴的扑进她馨香温暖的怀抱。
  小女孩从衣裙中抬起头，又偷偷看了眼站街边拿着晶石有些疑惑的你，颊边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妈妈，克莉把祝福送给一个好看的大姐姐了。”
  女人慈爱的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对着一旁主动整理货物的小男孩笑道：“德里安也去送祝福吧。”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自家哥哥：“哥哥，克莉陪你去送祝福呀！”
  小男孩点头，板着的一张脸这才显出几分轻松。
  他只是有些怕生……
  你站在街上，研究手里的白色晶石。
  走在前面不见你人影的安菲已经回头找来了。
  “苏西姐？”
  她拉着你的手把你往前带：“教廷对外开放的时间有限，我们需要——”话断在口中，看着你手里的白色晶石，微笑道，“这是从教廷传出的风俗，只有在教廷附近的地方，才会有赠送祝福的风俗。”
  腿边突然拥来一群稚嫩可爱，洋溢着快乐笑容的孩子。
  他们拉着你的裤脚，伸长了手想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你。
  “姐姐……”
  “姐姐！”
  “姐姐送你。”
  安菲松开你，站到一边，看被孩子簇拥的你，有些恍惚有些羡慕。
  被拉着裤子，有小孩子直接双手紧紧抱住你的大腿，你连蹲下都做不到。
  在刚弯下腰准备和他们好好说话的时候，手上被塞来许许多多的白色晶石。
  一块块的，莹白又通透，在阳光下像发着光。
  “这……”
  讶然又觉得新鲜。
  “姐姐，给你。”
  “姐姐姐姐——”
  并不吵闹的声音，一声声的稚嫩极了。
  略高一点的孩子垫脚在你脸上亲了口，带着纯粹的善意虔诚道：“我把祝福送给姐姐，希望姐姐每天都能喝到甜甜的营养液。”
  营养液？
  你有些哭笑不得，这可不是你喜欢的。
  祈愿应该是这孩子的。
  小孩子就是这样。纯粹，不染一点杂质，只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送给你。在他们的认知里，是想毫无保留的和你分享。
  周围孩子突然的聚拢，又在你用双手捧满一堆白色晶石后，快乐地四散离去。
  手里满满当当的一堆东西，你扭头望向站在旁边的安菲。
  “苏西姐，你……”她脸上的笑容扩大，又惊讶又觉得有趣，“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受欢迎！”
  你走到她面前，问道：“这白色晶石有什么用吗？”
  安菲伸手捻起一块，举着用两指拎起的晶石在你面前：“苏西姐尝尝？”
  你皱皱眉，有些拒绝，但又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低头凑到那颗白色的晶石前，伸出舌头，快速的尝了一下。
  清透的微甜从味蕾传递来。
  你惊疑地微微睁大双眼：“糖？”
  安菲笑容甜美道：“对这里的人来说是糖。它像我们的冰糖，但结构不同。这种糖很硬，硬咬或是直接咽下都会出事的～”
  你了然的点点头。
  居住在教廷庇护地的几乎都是贫民。
  尽管是在第一区也有这些贫民存在。
  这在阶级分化严重的星际十分特殊。
  能够在这里生活的人筛选严格，通常只有真正需要帮助，而且无法独立存活的公民，才能被允许进入教廷庇护地居住。
  教廷作为三大政权之一，又是信仰所在，它庇护下的生活自然祥和又无忧。
  所以这里才有实在朴素的店铺，和自足又善意的人们。
  刚才你跟随安菲到这儿时，对街上的气氛环境还特别惊讶，现在一想，也释然了。
  安菲把白色晶石抵在你唇边，羡慕道：“陌生人能一次接到这么多祝福我也第一次遇见，苏西姐可不能辜负这群孩子的心意呀。”
  你无奈的看她一眼，张唇，把她手上的白色晶石含入口中，口齿不清道：“哪来的风俗？”
  虽然鲜少关注教廷的事，但你以前真没听过还有这风俗。
  安菲想了想，讲起她之前听到的传闻：“听说是现任圣子在某次晚祷时，怜悯一对冒着风雪跪在教堂外，诚挚祷告了一整天的夫妻，亲自送给他们一颗晶石……”
  见你听得认真，她继续道：“夫妻两个拿晶石回家后，不久，她们曾被宣判治疗无效的孩子就痊愈了，那个孩子还通过了异能测试。”
  “这件事广泛流传出去，圣子的名声大噪，一时间信仰和供奉者无数。那颗晶石就成了你手中的白色“方糖”，教廷庇护的地方送祝福的风俗也逐渐成型。”
  精神支柱有时候比单纯的力量更令人忌惮！
  不管事实如何，为了信仰牢固，教廷的人绝对不会放弃利用舆论的手段为自己招揽死心塌地的信徒。
  事件越深入生活越能触动人心，越好。
  安菲眸中情绪难辨，脸上的笑却甜美明媚。
  她看着你正在艰难地拉开她的衣兜，眉眼温柔的把半数白色晶石都抖进她的衣兜。
  晶石碰撞的声音从兜里传来，鼓鼓涨涨的，破坏了衣裙原本的漂亮弧度。
  “入乡随俗，我把祝福分你一半。”
  你头也不抬地对她道。
  虽然不在意这习俗，但刚才被孩子们围绕时，你余光瞥见了她脸上的羡慕。
  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孩子的祝福，但是你还是很乐意跟安菲分享这种祝福的。
  安菲脸上的笑凝滞了一下，再次浮现的时候多了真诚。
  她低头想亲昵的和你额头相抵。又在你皱眉，发现自己身上无兜可放，一股脑儿把晶石都抖到她兜里的时候，按住你的手，愤愤道：“苏西姐，好重的！”
  她转了转身体，把破坏了漂亮裙子的凸起处展现给你看：“你看，都不好看了！”
  你瞟了眼那棱角分明，鼓胀出来的衣兜，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啊？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眼睛四处张望：“安菲本来就很漂亮，衣服只是装饰，你不用太在意。”
  她仰头凑来，带着香味，看你：“苏西姐，你骗——”
  “……姐姐。”
  裤腿被人拉住，稚嫩的声音传来。
  你和安菲低头看。
  一个有些熟悉的小女孩拉着一个稍大点的小男孩，扯着你的裤腿望来，大大眼睛晶亮亮的。
  有了手把手喂养小西莲的经历，你自认对小孩子能够从容应对。
  伸手摸了摸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笑着问：“谢谢你刚才送给我的祝福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脸红了红，羞涩又大胆的看着你，把自己的哥哥往前推了推，还叫了声：“哥哥！”
  被推来的小男孩一脸严肃，像个小老头，他抬头看你，然后说道：“伸手。”
  你一愣，伸出手去。
  摊开的掌心被快速放上一颗白色晶石。
  “祝福给你。”
  说完，就满脸涨红地拉着自家妹妹走了，小男孩腰板挺直，颇有大人样，但是同手同脚——
  小女孩还边走边朝你望来。
  你有些懵地和安菲对视一眼，然后——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这孩子，明明就是害羞嘛……
  那颗白色晶石你没有再塞到安菲兜里。不是不想塞，是安菲瞪着眼不让你塞。
  然后，你攥着一颗晶石，嘴里含着一颗，来到第一区的某教堂。
  “安菲小姐。”
  “大人一直在等您前来。”
  被安菲带着，异能测试和危险排除，都一一通过。
  途中还遇上教堂外严格的审查和路上不时来往的巡查。
  进入教堂内部比你想象的更容易。
  安菲似乎和教廷有牵扯，但你觉得无所谓。
  站在中庭。
  塔尖高耸入云。虔诚的信徒们进出教堂，步伐不自觉的放轻。
  当信仰以一种凝固的形式立在天地间。
  像充满怜悯宽容的神，安静的听着信徒们的祷告和忏悔，悄无声息的护佑他们。
  神不偏爱任何人。
  庄重典雅，肃穆祥和。
  正面的钟楼经久不衰的响起历经风雨的厚重声音，混着错身而过的轻声祷告。
  置身于此，忽然就平静下来，没有了繁杂的念头和欲望。
  安菲被教廷的人引走。
  你含着祝福的白色晶块，跟随来来往往的信徒迈上进入教堂的纯白阶梯。
  大堂内的柱子刻有繁复的字纹，矗立在四周。
  高大的肋拱窗口可以看到广大碧蓝的天空，一缕缕阳光投下，耀眼刺目。
  穿着白色长袍的教廷人员在阳光照耀下手捧圣典，对跪在地上的人们宣扬教义，诉说祷告。
  神会原谅你所有的罪，只要你重新回归神的怀抱。
  所有不平所有仇恨，都会帮你平息。
  神爱世人，宽容悲悯。
  你静静听了会儿，在众人一起宣读时从侧门离开。
  当信仰成为一种力量，无疑是可怕的，主宰人类行为的永远是思想。
  就算贵族、王城都被覆灭，教廷也不会被波及。只要信仰存在，它就能星火燎原，生生不息。
  摸入教堂后庭，属于内部人员的地方，你搜寻着合适的人，想打听一些事。
  可这些路过的人，行动都井然有序，他们不质疑你的来历，但不肯对你多说一句话，似乎连搭理你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请问……”
  拦住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你话还没说完，他不耐烦的眼神就扫来。
  “谁带你进来的？让开，别妨碍我。”
  冷冷绕开你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站在原地，觉得这和你想象中的教廷人员似乎不太一样。
  这些人，已经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吗？
  越往里走遇见的人越少越冷漠，高高在上的姿态愈发明显。
  你靠在一棵茂盛的树旁，看着彻底安静无人的后庭深处，掂了掂手里的白色晶石。
  韦加尔说，教廷中也有一个拥有你基因的孩子。
  如果他没死的话，应该和琴一样大了。
  听说他是长得和你最像的一个孩子，黑发黑眸……
  你希望，他还活着，又几近冷酷残忍地希望他，不要存活下来。
  至少不要
  在这种教廷存活下来。
  你虽然对教廷了解的不多，但从前任圣子那里，隐晦的知道一些隐藏在光明仁慈后的黑暗。
  忽然，余光里的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白色晶石跌入掌中，你扭头望过去。
  垂落在地的白色长袍缓慢游移，一只纤长白嫩的手搭在院中的椅背上，指尖微微泛着粉。像误入雪间枝头的桃花。
  蜿蜒在地上的白色长发随着主人起身的动作散开。
  风起。
  从树端落下的枯叶像一只翩跹的蝴蝶，眷恋的飞向长椅上刚醒来的人。
  长睫缓缓敛下，轻抬指尖，腕上的长袖滑过凝脂般的肌肤。
  枯黄的落叶从他白嫩的指尖轻轻擦过，带起了一道红痕。
  唇边笑纯净无瑕，眉间含着一丝怜悯，像极了那些人口中宽容悲悯的神。
  只是这神，过于好看了点。
  仙姿佚貌，冰肌玉骨，带着阴暗最喜欢最想玷污的诱人气息。
  前襟微散，长发披散，衣袍上的银色暗纹在阳光下有些刺目。
  你眯了眯眼看他，在前去询问和离开间摇摆不定。
  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教廷人员。
  如果问他，他会告诉你吗？
  犹豫间，长椅上的人似有所觉的微微侧头，向树下望来。
  对上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你瞪大双眼，心脏几乎都漏跳一拍。
  这也……
  太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