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江湖草莽，混字开头。
  在后世早过时了，可在这里，一般人也吃的开。
  有组织，有纪律的叫帮派，无组织，无纪律的叫地痞，流氓，无赖。因为是恶人，所以他们活的要比穷人滋润的多。
  黑石为最！
  出来混迟早要还，这句话在陆长风这里不用人教，早听腻了。
  但越简单的道理，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
  没过多久，陈记油行重新开业了，换了一个掌柜，河北通州一个女人被转轮王带走了，又过了几天，京城里来了一个憨厚的男子，二十来岁。
  他的职业很特别，驿站马夫替人跑腿。
  这是这一种不需要成本的职业，他唯一的工具是一匹快马。去的最远的地方是附近的州县，其他地方不在业务范围之内。
  人很敬业，当天送达，他叫江阿生。
  陆长风想到了快递，而且是顺丰快递。
  曾静在蔡大娘的摆了一个摊位，卖起了香包，布料。除了样貌上出众了一点，她和普通女子似乎并无不同。
  静心茶馆生意一如既往的惨淡，不爱财的老板，不敬业的小厮。
  四月份，初入夏季。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茶馆后院的榕树枝叶繁茂，一场雨过后，墙角的夹缝里长了青草，生命无所不在。
  甚至都不需要你播下种子，它自己就找到了蓬勃之路。
  一个马夫，一个街头摆摊的漂亮女子。他们都埋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又各自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过着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新生活。
  演技出色！
  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融入了基层，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可见，他们都读过一本叫演员的自我修养的书。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演的好的能演一辈子，演不好的只能演一阵子，中途退场的人很多，但永远有演不完的故事，只是主角不同。
  你！
  只有在自己的故事里才是无可争议的主角。
  陆长风走到柜台前，翻了一下茶馆的账簿，半个月的生意写不满账簿上的一页纸，扫了一眼陆长风又合上的账簿。
  走到了茶馆的门前，陆长风看到了路过的江阿生。
  “大娘，我来给你送这个月的房租，顺便来碗艾茶。”
  江阿生坐在了蔡大娘的摊位前，在怀里摸了好一会，拿出了一些碎银和铜板。艾茶采集艾叶的第一次发牙的芽头制作而成。
  后世经过数道工艺，在保留艾叶的药用价值的同时，除去艾叶的苦味，浸泡过后的艾茶，具有艾叶独有的清香。
  可大明时期的艾茶喝的人很少，因为这种茶味苦。
  蔡大娘接过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顿时眉开眼笑。
  “好，这种天气来一碗艾茶再合适不过了。大娘的艾茶，可是这条街里最出名的。”
  出了名的便宜。
  出了名的难喝。
  起码，陆长风不喜欢那种苦涩的味道。
  “大娘，下个月的房租等我攒够，再给你送过来。”
  江阿生抿了一口艾茶，微笑着道。
  “不急，大娘又不会催你。”
  虽然是无本的买卖，可一天下来也赚不到几个铜板。来到京城里的江阿生过的很拮据，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前首府的儿子，自然不会为生计所忧。因为黑石，一切都变了，家破人亡。
  在蔡大娘的眼中，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心地善良，肯卖力，肯做事的年轻人，差的是一个婆娘。
  江阿生刚搬来不久，可已经赢得了蔡大娘的好感。
  一碗艾茶喝到一半，江阿生转头看到了曾静，平淡的点了点头。
  而曾静亦是如此，点头回礼。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江阿生离开后，陆长风看到了他嘴边淡淡的笑容。
  那是一种有深意的笑！
  他像是达到了想要的目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他的行为上来看，他要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剑来手刃这个和他有着杀父之仇的女人。
  人活在仇恨里，必然是一个不会快乐的人。
  平时的江阿生对事冷冷淡淡，独来独往。
  陆长风不是陆竹，他没有那么伟大的胸怀，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感化一个陌生人。陆长风也很久没有回过云何寺了，曾静应该已经去过了。
  黄昏，天边出现了晚霞，鲜艳的色彩，一片片血红色的云。
  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太阳落山后，余留的光和热被黑暗一点一滴吞噬。
  忙碌了一天的行人开始踏上回家的路，曾静开始收摊了，蔡大娘也开始收摊了。
  陆长风从茶馆里走了出来。
  “大娘，我帮你。”
  蔡大娘抬头看了看陆长风，笑着道：
  “不用，大娘一个人可以。这么多年了，大娘一个人也习惯了。”
  她习惯了一个人忙碌，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陆长风知道，古代女子死了丈夫，很少会改嫁。
  不是不想，是不能。
  她们被迫的从一而终，被迫的一个人生活。
  陆长风帮了一点点的小忙，蔡大娘的手脚很快，整个过程十分钟不到，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收。
  “长风，你又要去外面吃饭吗？”
  陆长风点头，道：
  “是啊，大娘！我不会煮饭，只有去外面吃，简单，省事。”
  蔡大娘看着陆长风，嘴角上扬，脸上带着笑容。
  “长风，你觉得阿静怎么样？”
  旁边还没收完的曾静愣住了，蔡大娘接着道：
  “大娘觉得你们挺般配的，成了家才叫过日子，有个女人给你收拾家族，给你洗衣做饭，你也不用每天都要到外面吃饭了。”
  陆长风尴尬的笑了笑：
  “大娘，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说完，陆长风转身快速离去，蔡大娘把还没有讲完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陆长风的背影，蔡大娘叹了一口气。
  “这个长风，每次大娘一提成家的事跑的比谁都快。”
  曾静望着陆长风的背影，傻愣愣的驻足而立，她突然觉的这个背影竟然有一种萧条感。
  “阿静，你觉得长风怎么样？”
  忽然，蔡大娘把苗头瞄准了曾静。两个人的事，自然也问问两个当事人的意见。
  曾静定了定神，缓解了之前的尴尬平静的道：
  “大娘，我还不想考虑这些事。”
  曾静也跑了，蔡大娘左看看右看看，经验丰富的她，感到对两人似乎一点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