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疯狼獠牙

  “我贪那么多，万岁爷知道了不得杀我头？”秦决趴在两箱金银珠宝上，皆是各类奇珍异宝，银子在里面都显得掉价。
  “看看，小孩头一般大的夜明珠，这得多少钱才能找到？”秦决轻轻将夜明珠放在地上，又拿起一个大红盒子。
  打开一看足有一百颗珍珠。
  “海南珍珠！粒大饱满，圆润，真润！还全都一样大，穿成串又是一大笔钱！”秦决趴在箱子上，感受着金钱带来的冰冷，多么令人疯狂。
  “大人，这两箱加起来至少有三十万两啊！”白淼大笑，内心想着——怎么不也得赏我点？
  “全部打包送给万岁爷！”秦决起身坐在椅子上，“哎呦，可算是把我累死了！万岁爷要是要看到这两箱珠宝，那不得立刻开放海外贸易？”
  “真的？”朱汉推门而入，围绕那两箱珠宝转了三圈说道：“可以啊，秦决！知道朕没钱就立刻送钱给我，孝顺！”
  站在门外的李求安偷着笑。
  “参见万岁爷，这些都是斯密斯和法兰西使者肖恩拜托我送给万岁爷的！”秦决跪在地上双手作揖。
  “得了吧！”朱汉冷笑道：“真以为朕不知道那群蛮夷的德行？这全部是给你的，拜托你办事。怎么样？事情成了么？”
  “这……”秦决抬起头看着他笑道：“成了！”
  “好小子！”朱汉拿起南海珍珠看了一眼，随后扔在箱子中说道：“既然是给你的，朕也不要！但秦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恩？什么坏消息？”秦决在他的授意下起身。
  “礼部尚书，礼部侍郎，户部尚书，户部侍郎共计四十六位大臣上折子阻止大明开放海外贸易！”李求安苦笑道：“而且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顺天府百姓耳中，现在全城都在议论此事，所有人的声音都在反对开放。”
  “万岁爷你怎么看？”秦决问道，随后示意白淼去弄些茶水过来。
  他弯腰作揖一路退到李求安看不到的地方才转身奔跑。
  “你问我怎么看？”朱汉坐在主席位上笑道：“这钱你也收了，事不应该是你办么？”
  “这件事万岁爷还是支持你的！”李求安走到他身边笑道：“那些折子都被万岁爷驳回了，现在最麻烦的是百姓的舆论，万岁爷不能一意孤行，不如我们拖一拖？”
  “李大人请坐！”秦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坐下后，秦决坐在他身边。
  三名侍女进入房间奉茶。
  “这件事八成是金开蔡起的头故意为难臣，李开才出手我一点也不意外。但他们这一招借刀杀人还是挺狠的！”秦决端起茶杯吹凉茶水。
  “确实狠，现在整个皇城的人都在骂你是一个乱朝大臣，骂我是一个无能昏君！”朱汉端起茶杯笑道：“你倒是快点想办法呀！说不定过两天那群洋人就来了！”
  “已经来了！”秦决喝下一口茶，“我估计他们送信的时候人就出发了，现在全在洋务院，微臣本打算明儿找万岁爷商量商量。让他们后天面见您！谁知道今天出了这个大一摊子事！”
  “对啊！”朱汉虚空喝水，随后点头道：“要不然朕来找你干什么？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你就让那群洋人那来回那去！”
  “微臣已经想好了办法！”他指着墙壁上的枪洞说道：“万岁爷您看！”
  “哟，你小子狠呀！对着墙开枪。这墙是没法要……”
  话音未落，秦决将杯子摔碎在地。
  “你干什么？”朱汉大叫一声，转头瞪着他怒吼道，“这可是官窑出的杯子，一个几十两银子呢！败家子！”
  “哈哈哈……”李求安开怀大笑。
  “你被吓傻了？笑什么？”朱汉皱眉问道，以为李求安脑子被吓出了问题。
  “万岁！秦决这个办法好呀！”他对秦决竖起大拇指说道：“既然出现了一个篓子，那就捅一个更大的出来，这样百姓的注意力就被更大的篓子吸引。不在注意原本的小篓子。”
  “能成么？”朱汉问道，他也感觉这个办法有戏。
  “万岁爷！”秦决起身作揖道：“我大明百姓会关注此事完全是吃饱撑的，您真以为他们关心朝堂之事？能看懂这影响家国未来的决策？不，他们只是想要看热闹。就像刑场杀头时，总有一群苍蝇围在下面！”
  “你这骂的也太狠了！”朱汉喝下一口茶笑道：“但也没错。”
  “不仅没错，还含蓄了很多！”秦决冷笑道：“他们就是一群只会围在粪便周围嗑瓜子的家伙，既然那么喜欢屎味。那我们就给他们一坨更大的。”
  “形容的文雅一点不行么？”朱汉皱眉斜视他，“快吃晚饭了！”
  “皇上，您认为是打开海外贸易引人耳目？还是朝堂大臣通敌叛国，欲出卖公主与家国尊严更吸引人？”三人开怀大笑，无疑是后面一个更加有爆点。
  通敌，叛国，公主，这三个词加在一起都能写本书了。
  “若还是不行就再加一些爆点，最好是涩情一点的！”秦决放下茶杯，“这件事的热度不能降下去，人先关在诏狱，等热度稍微降低一点。我们就说审判结果，然后再晾他们三天之后开始凌迟，抄家，诛九族，公主大婚。你看半个月过去了！”
  “好好好！”朱汉鼓掌道：“你小子真不愧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对人心的了解堪称恐怖！”
  “谢万岁爷夸赞！”秦决微笑道：“今日万岁爷和李大人从未来过，一切事情由我操办！”
  “行。我让白虎配合你！”朱汉起身向外走去！
  “万岁爷，我还有一事求你！”秦决跪在地上，头顶紧贴地板。
  “说！”
  “他国没有下跪这一习俗，不知万岁爷能否……”
  “无碍，李求安都跟我说了。这蛮夷畏威而不怀德，但也是人，也有尊严。我们是主人，应当尊重他们！”朱汉离开房间，“以国礼相待！”
  秦决刚起来，朱汉就冲入房间指着墙上的枪眼问道：“你在他们面前展示了我大明的枪？”
  “对啊！”秦决笑着点头。
  他一把揪住秦决的衣领怒吼道：“你有病？”
  “万岁爷非也！”秦决连忙摆手道：“他国也在战争。我们可以利用贩卖枪赚一笔大钱，战争会催化发展。我们定能从他们手中得到更好用的武器，再说了，只要黄火药还在我们手中，区区几杆枪算什么？”
  “皇上！”李求安作揖道：“我认为秦大人说的对，若是把枪投入生产，我们不仅能更快拿到钱。还能更加熟练制造，生产，养出大批能工巧匠。而且这可是一个庞大的产业！”
  产业这个概念是先帝提出来的，他认为各行各业都是独立产业，应将它们笼统起来，从小向大，从低到高进行系统化生产。
  不仅效率更高，还能让更多人赚到钱，可惜先帝死的早，他所有宏远都还在计划中。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秦决哀求道：“国无外敌，必有内患呀万岁爷！我们不能死于安乐！”
  “皇上息怒！”李求安上前说道：“这也能让他们更加恐惧我们，从而掉入文化陷阱之中。”
  “说的对！”朱汉松开秦决，在离开之前，他还将西洋的大船图纸交给了朱汉。
  送他们二人离开后，秦决叫来白淼，“这里有一万两银子，小鬼纳贡会不会？”
  “这……”白淼走到秦决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大人要请谁吃香烛？”
  “礼部侍郎金开蔡，我要把他全家送走，一个不留！”秦决咬牙握拳，布满血丝的双眸中皆是杀意。
  “能告诉小人为什么么？”白淼哭笑着问道。
  他转头斜视白淼，“记住，钱，本大人可以不要，权，谁要是敢动谁就要死！他金开蔡不是想要扒下老子这一身官服么？那我就将他的血肉全部从骨头上拔下来，女人也不用送到教坊司。全部在诏狱弄死，能做到么？”
  “难！”白淼皱眉道：“那里是锦衣卫的地盘，我们东厂也没几个人能在里面说上话。”
  “那就全部在路山杀了，任何与他有关系的都不要放过，全部彻查。查不出来就严刑逼供，这招你们应该熟络！”
  “是！”白淼拿着钱转身离去，他背后已经湿透，这还是第一次见秦决发怒，下手太过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