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明千秋万代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因以快到秋天也未感到多么燥热。
  扛着枪的秦决像个街溜子一样跟在月缨身后，吊儿郎当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三品大臣。
  “啊……疼死我了！”秦决转头看着李爱民正手提一条赤练蛇，被两个护卫架了过来。
  乖乖，小伙子下手狠呀，赤练蛇的毒性是杀不死人，但疼啊！
  “怎么回事？”朱汉低头看着他已经肿成水桶的左腿，“被蛇咬了？”
  “对啊！”李爱民跪倒在地悲哭道：“臣射中一头野鹿的腿，本想追击，何奈踩中一条毒蛇，被咬了左腿。”
  他露出左腿上的牙印继续道：“若非有经验的护卫帮我处理，可能现在我就叫见不到万岁爷了！”
  被蛇咬中的地方有被刀划开的痕迹，他身上还有很大酒气，是经过烈酒消毒之后留下的。
  “行了，别叫了！”朱汉皱眉道：“这种蛇又咬不死人！让御医给你处理！也就是说你只抓到一条蛇？”
  “臣无能，请万岁爷降罪！”李爱民内心暗想——跟我比狠，秦决你小子还嫩了一点。
  他侧目偷看秦决，他两手空空，只有身边的月缨提着一条黑鱼。
  “秦决你呢？”朱汉怒吼道。
  “回万岁爷的话，小人笨，不会使用枪。我这两条腿又追不上那些四条腿的畜生，什么也没抓到。哈哈……”秦决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笑太大声。
  “那……胜负……”朱汉话音未落就看到护佑扛着一条长六米的大蟒蛇，公孙梦手里提着三只白色小兔子。
  “咱俩真猛！”公孙猛笑道：“回家我要把这些小兔子全部养起来，等它们长大了吃肉。”
  “明明是我猛好不好？”护佑拍了拍肩上的大蛇尸体说道：“这可是我从山洞里扒出来的，你的兔子也是我抓到的。”
  “但咱俩是一伙的。你猛不就是我猛么？”公孙梦哼唧唧在他身后小声说坏话。
  “李爱民，朕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朱汉看着下巴快惊掉在地上的秦决问道：“这蛇是你抓的？还是你手下抓的？”
  “这……”李爱民眼咕噜一转，连忙笑道：“万岁爷，您可没规定不能找人忙帮，所以我就带了一些护卫。这蛇是他们抓的，但他们是我的人，所以这条蛇是我抓到。哎……小人还是不如理司大人呀！”
  “你……”秦决指着他怒吼道：“怎能这般无耻？”
  “你不想认？”朱汉冷哼一声继续道：“那好呀，朕就算你们谁都没有抓到猎物，全部送去东厂净身。”
  “我！”秦决转头看着他们二人越来越近，只能跪拜作揖，“臣认，今日是臣赢了！”
  “认就好！”朱汉笑道：“秦决！”
  “臣在！”
  “东西拿来了么？”
  “臣的手下已回去取，应该快到了！”秦决转头看到远方有一人正骑马敢来，白淼一跃下马快速跑到他面前将炸药包递给他。
  “这是何物？”朱汉指着秦决手上的炸药包问道，这种用纸包裹的炸药他还是第一次见。
  普通黑火药若是散放点燃只会呲花，连烟火药都不如，但黄火药不会，它极其稳定，需要用雷管引爆，那怕是散放也能发生剧烈爆炸。
  “装入子弹内的是烟火药，爆炸威力虽大，但却不足以称之为炸药。这种黄火药十分稳定，遇到明火也不爆炸，可一但爆炸威力极其恐怖！”听完秦决的描述后，朱汉立刻后退四步。
  “白虎，去个远一点的地方，压上几块大石头。我要看看这种火药的威力如何！”
  “是！”白虎拿着黄火药去往五百米远的小山边，从山上搬下三块大石头盖住后，他取出火折子点燃。
  药捻子燃烧不快，白虎跑到众大臣身边时才发生爆炸。
  只听一声比惊雷还要恐怖的巨响，大地短暂摇晃，之后便是惨叫。
  被炸碎的小石子击中十多位大臣，若非白虎和护佑反应快，朱汉与秦决也难逃一劫。
  “来人，送诸位大臣回府歇息，命御医为他们治伤，所幸这场意外并未有人受重伤！”朱汉强忍笑意看着捂住屁股的李开才，“秦决留下来，朕有事问你！”
  “哇……”被吓呆的公孙梦现在才哭出来。小女孩矮，石子都被高个子拦下并未受伤。
  “护佑你们先回去，午饭就不用等我了！”秦决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耳朵听不清！”护佑指着他的耳朵大喊。
  “我说，你先回去！”秦决对着他的耳朵大叫！
  “知道了！”护佑抱起正在哭喊的公孙梦向轿子走去，白淼跟在他身后。
  待众大臣全部离开之后，朱汉笑着问道：“这玩意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藏书阁有很多翻译后的国外书籍，我曾阅读过。抄家雨司时发现他后院有不少提炼出来的好东西，且都标注了功效！”说着秦决蹲在地上写下一个化学方程式，又在下面写了对应的汉字。
  “这是什么东西？”朱汉蹲在地上指着它们问道，这些东西他闻所未闻。
  “皆是万岁爷口中那些蛮夷研究出来的东西，我又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思考和研究。万岁爷，您可以大胆假设一下，万一这种炸药是首先出现在蛮夷手中，我大明……还能是大明么？”这绝非危言耸听。
  大清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年一直狂妄自大，外国使臣到来因不下跪，就将他们给的火炮，枪支还有其他研究扔到了厕所旁边。
  其他国家对中华之敬畏并没有第一时间允许他们对大清发动攻击，而是在彻底了解大清之弱后才明白这不在以前令人恐惧的王朝，而是一块巨大的肥肉，是个人都能啃一口。
  “我明白了！”朱汉起身说道：“通知洋务院，我大明愿与他们展开永久交流，沟通，贸易，学习……”
  “我们也应该鼓励本国商人出海贸易，而不是只将利益让给他们。还要设置关税。”秦决起身微笑道：“万岁爷，我还有一个建议！大力发展水师，对海外进行扩张，发展殖民地！”
  秦决抬起头看着他。
  朱汉感觉自己真在被一头饿狼盯着，他贪婪而残忍，没有丝毫人性，妄图吃掉任何东西，且永远也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望。
  “可我大明奉行仁教礼仪！”朱汉咬住下嘴唇，内心充满矛盾。
  “皇上！”秦决起身看着他说道：“您是我大明的皇上，只需要对我大明子弟施行仁教礼仪，保证我大明人的富足安康。您不感觉自己仁义到有些愚蠢么？”
  “大胆！”白虎拔刀架在他脖子上，“无父无君羞辱皇上，该当死罪！”
  “收起你的刀！”朱汉走到秦决面前微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此事需从长计议！”
  “万岁爷，我们也不是同他们一样掠夺人口，而是在其他国家的地区上建立管理阶层，既可控制那些奴隶工作，还可以处理大明制度改革之后的冗官！若万岁也心善，我们也可以雇佣他们工作，为他们提供安全的生活环境。毕竟其他国家的殖民可是直接将本地人当奴隶对待，相比之下万岁爷的仁义善良必将传唱天下。
  二，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奴隶带到我大明，乱我大明秩序。万一，以后那些奴隶崛起，我们岂不是要被迫承认生活在我们土地上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万不可因眼前利益，而祸害千秋万代。同时也能保障我大明子民的利益不被挤压！
  三，这也是一种交流和征服，我们必须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大明之威绝不可冒犯。同时通过交流了解他国之长，进行学习。永远不落下历史车轮之后！万不可在出现今日朝堂之上，努尔哈赤使臣灭世我大明尊严之事。
  四！现在消息流通如此困难，我大明子民只会知道万岁爷您给他们带来了更好的生活，谁又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呢？当太阳的光芒照亮大地，谁又会在意那角落的阴影？
  五，史官只记载陛下您做过的事情，我做过的事情史官都不会记载，就算后人了解。这一切的罪恶都因我秦决一人而起，我自当遭世人万年唾弃。谁会相信千古明君朱汉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早就看出来了，朱汉是那种相较利益更在意名声的人，面子和名声对朱汉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但秦决不一样，他不信鬼神，死后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在乎，那怕是没人埋，烂在大街上他都不在乎。
  权，钱对秦决而言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无所谓。
  “我明白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三雄之乱！待三雄之乱解决后，身为理司的你，帮朕解决贸易倭寇之事是很正常的吧？”朱汉狞笑道，身边的史官并未记载，未实现的事情，无需在史书上留下笔墨。
  “对！”秦决点头道：“万岁爷，我们必须积累大量财富，否则将来某一天我们或许要用人命和国运来偿还。我建议将海外贸易的所有商业全部归于朝廷管理，与矿物开采，炼铁，盐税等一并列为皇商！”
  “你说的不错！”朱汉点头笑道：“能告诉朕，你未来眼中那个绝境是什么样子的么？”
  “工具代替人力！”秦决无奈摇头道：“我曾观沸水顶开壶盖，若有一日，我们能利用这种力量，生产机器的效率定比人强，届时可能有大批人没有收入。这就是灾难！所以我才说——民富国强，百姓乃是根基，只要我大明百姓富足，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好！”朱汉笑道：“走，回去吃饭。”
  秦决与白虎，朱开和三位皇子共坐一辆马车。
  “秦决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先帝告诉我治国在愚民，可你却说要广教天下。风险是否太大？”朱汉亲自为他倒茶。
  “万岁爷，我认为人之初，性本无，无善无恶，不知对错。乃是最混沌的状态，教育能让他们心向善良，也能心向邪恶！更能心向万岁爷！在书本中教会孩子爱国，有道德，有教养，错就罚，对就赏！万岁爷不妨回顾自己过往的生活，能有今天的您是否和您的教育有关？”
  朱汉思索一会后立刻点头。
  “而且这教育要集中，公平，绝不可再被士族把握在手中。之后我大明若是能富强到千秋万代，那必然能传到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