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的旅程（七）寻人

  “诶！几位爷、几位爷！这是闹的哪出啊！”小二一边殷勤的凑上前去，还边顺道安抚着周围的客人们。
  夏卿云闻声望去，见过来的正是方才给他们点菜的那个跑堂的。
  夏卿云二话不说，两步上前，一把紧紧抓住了小二的领口。
  “你看没看见之前跟我一起的那位姑娘？”
  “姑娘？”猛然被这么一问，小二也是一愣。
  这进进出出、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他哪里能一个个儿的都刻在脑子里呀。
  见小二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夏卿云更是急了，忙将手一指角落里的那一桌，又道：“你记不记得？刚才我们就坐的那桌！是你给我们点的菜！”
  小二连忙说道：“爷您别急、您先别急昂！容小的仔细想想的......姑娘、姑娘......嘶......刚才坐这儿的......”
  还别说，小二就这么嘀咕了几句，脑子里头灵光一闪，还真有那么一个画面儿。
  “有有有！是有那么一个姑娘！”
  夏卿云闻言，忙又追问道：“快说！她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呢？”小二挠了挠头，“嘶，好像是......对了！我见那姑娘好像是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走了。”
  “什么！！”
  说话间一心急，夏卿云揪着小二领子的手跟紧了。
  眼见小二脚尖儿点地，都快被夏卿云原地拎起来了，小二忙连声求饶。
  “咳咳咳......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小、小的还记着、记着那姑娘走前儿还跟那两个汉子说了会儿话，三个人有商有量儿的，大概是熟人吧！”
  “不可能！她在这里除了我以外谁也不认识，哪儿来的什么熟人！”
  旁边儿一桌坐着的一个吃客，就这么细听下来，知道这边儿也不是为过来闹事儿，真是着急过来找人的，便也搭腔道：“这小二说的是实话，我一直坐在这儿的，我也瞧见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之前隐约听那两个男子提过是有人派他们来接那姑娘的，那姑娘听了也就跟着去了，该是认识的了。”
  夏卿云听了，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紧攥着小二衣襟的手一松，胳膊重重的垂了下来。整个人不禁慌乱起来，一时之间也没了个主意。
  最后还多亏小二在一旁给提了个醒儿。
  “爷，要真是照您说的，那位姑娘在咱们这儿除了您以外再没别的熟人了，想来那位姑娘，八成是让人给骗走了。咱们这店儿里客来商往、鱼目混杂的，真混了什么歹人进来，也是说不准的。依小的看，爷您还是明儿一早让人上衙门报官去吧。”
  夏卿云闻言，重重一拍桌案，高喝一声，“来人啊！”
  随即，本是候在食味斋门口的侍从们也纷纷前来领命。
  一时之间，这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厅堂里，便被侍从们挤得水泄不通。
  夏卿云对身旁的江央吩咐道：“你立即派人去通知殷韶，让他火速赶来此地。”转而又向余下众人厉声喝道：“你们！都出去给我找，找不到人，提头来见！”
  “是！”众人齐声应道。但应完声儿，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轻易挪窝儿。
  可说也是。顶头的主子下了令，哪儿有人敢不应啊。但这样儿的令领下来了，谁心里都得犯嘀咕。
  已知的信息少之又少，除了知道是个姑娘以外，是一点儿别的提示都没有。主要是，谁也都没见过主子口中说的那个姑娘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再者，这昴宿城也不比王都，不是跟自己熟悉的地界上，又赶上这大夜里，黑灯瞎火儿的，摸不着门儿、找不见道儿的，从何找起啊。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暴露身份。也就是说，还不能直接惊动当地官府。
  那要就愣这么生找，搁谁，心里也没个谱儿。
  正在这时，店内一客人冷不丁儿的开口说道：“我说这位小爷呀，容我说一句。我觉着吧，找人就不是你们这么个找法儿的。报官吧，就更没戏了，十天半个月的，那也是它。
  眼前儿你们好歹还占个人手充足，自己找着去，我觉得倒是能更快些。不过就照现在这么找法儿，等找着那闺女儿了，恐怕也就不一定是全须全尾儿的。”
  夏卿云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听着是本地口音，说的还似懂些门道的样子。
  “好！那你说说，到底该怎么找？”
  那中年男子一边夹着菜往嘴里送着，一边问道：“那闺女儿什么模样？”
  “年芳十六，眉目清秀，身姿纤瘦。”夏卿云拿手在胸前的位置比了比，“大概有这么高。哦、对了！她耳朵上带着一对新月形状的月光石耳环，那个样式是极为少见的。”
  只见那中年男子，拿起茶杯喝了口漱了漱口，而后‘咕咚’一声，把茶给咽了。
  “年轻人啊，我哪儿是问你这个，我是问那闺女儿模样长的周正不周正。”
  夏卿云微微一愣，“这与找人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子‘啧’了一声，摆出一副‘年轻人就是没见识’的嘴脸。
  “那太有关系了！
  听你们那意思，我看这闺女儿指定是让本地的人贩子给骗走了。人贩子拐姑娘的时候，都是一视同仁的，专拣那落单的、容易下手的，先拐走可再说。不过卖的时候，那可是要分三六九等的。什么品相、什么价儿，卖去的地方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皮相平平、身板儿硬朗的，一般都是卖去为奴为婢了。这要找，你就得上刚买了新丫鬟的大户人家寻去，一准儿能找着。
  要是模样稍微好些、看着就能生养的，那基本都是要被卖去远些的村镇给人家当媳妇的。这你要找，就得到黑市上去盘盘道儿了。打听打听有什么人最近上咱们这儿来买媳妇儿了，一找一个准儿。不过，这你要找是晚了，那可就没地儿寻去了。人家赶着牛车、马车一出了镇子，那四通八达的可条条都是路，说不定还跑人家卫国去了呢，那时候你上哪儿找去。
  若真是那长相姣好的黄花大闺女儿，那你也就不用四处没头苍蝇似的撞去了。咱们城里东街后头有条花柳巷，你上哪儿打听去，这个花楼、那个香院儿的，这有两天谁家来了新姑娘，正打算要办**投彩的。待采的那个姑娘，八成就是你要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