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奥利弗眉头一皱，“照这么看来，只要是魔灵同化人就能混迹在人类中了？”
  普通人分不出的话，很容易就遭到魔灵同化人的渗透和侵蚀。
  “的确，最近十多年来，融合变得频繁起来。有些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魔灵同化人，只有在情绪失控时才会显出魔性，与魔灵一样眼瞳会呈现出红色。”
  她说话的时候，刻意释放出魔力，眼瞳瞬间变成鲜红色。
  “你总是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你在魔灵中的排行是怎样的呢？”
  “魔灵中最厉害的四位被称为四大魔灵，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们之中处于最顶尖位置的就是存在最久的巴力。
  巴力的真正实力我也未曾见过，这么说吧，即便我们其他三位大魔灵联手，也未必能伤它分毫就是了。”
  “它居然这么厉害？那你们怎么会甘心缩在这么个地方呢？”
  “哎？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呀。人类中也不乏厉害的人存在，况且相比起人类，魔灵的数量稀少且珍贵，巴力不是不想扩张，而是不愿吧。
  还有就是越来越多的人类觊觎魔灵的力量，这些年我还发现，有很多魔灵是被迫成为了魔灵同化人。”
  奥利弗听了，脑子里像是抓住了什么又不是很清晰，“这些事情巴力不可能不知道吧？”
  “小子，注意你的用词。”魅魔眯起眼睛，目光透出警告之意，“对我来说，他创造了我。”
  奥利弗一愣，“抱歉，是我失言了，原来魔灵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感情，是不是和人类的感情是一个意思，不过在我看来你也是个怪人。”
  “为什么呢？”
  “你竟然不怕我，还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之前也抓过很多人，他们不是吓得半死，就是像她一样的态度。”魅魔用下巴指了指咕唧。
  “我不是这里的人，所以谈不上喜恶吧。”
  奥利弗将睡着的咕唧抱出来放在腿上抚摸着，咕唧的毛非常柔软蓬松，深得他心。
  “在我看来，你们并没有区别。”
  “在我看来，我们也没有区别。”
  魅魔楞了楞，然后失笑道：“虽然你是开玩笑，但是这一点在某种意义是来说是正确的，因为我们本就源自人类。”
  “源自人类？”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是了。啊，成为魔灵同化人原来会累的啊，真讨厌。”魅魔打了个哈欠，眼角挂上了两滴泪。
  奥利弗停住了揉弄咕唧的手，思索着什么。
  魅魔说了句“我先休息了”便倒头呼呼大睡。
  奥利弗虽然也感觉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望着前方的草丛上宛如萤火虫般的细小魔灵，内心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篝火劈啪作响，周围的一切在跳跃的火光中，忽明忽暗，别有一番风味。
  远处偶尔传来的魔灵吼叫声，更显得这个地方格外地静怡。
  咕唧和魅魔安详地睡在身边，给人一种安逸的错觉。
  “唔，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快十多年了吧。”
  奥利弗这么想着，向后倒下。
  由法阵构成的高高的天花板上，像星星般闪烁着光。
  与真正的天空不同，法阵发出的是蓝色的光点。
  “也许是到了异乡更容易触景生情，偶尔这么一次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他也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传出有规律的呼吸声。
  魅魔从臂弯里抬起头来望了眼熟睡的奥利弗，嘴角弯了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半梦半醒间，奥利弗觉得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胸口，令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挣扎着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胸口一团白白的东西。
  “咕唧？”
  因为没有进食，咕唧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咦？地面……”
  奥利弗发现昨天清理出来用于燃烧篝火的地方又恢复了原样，篝火的残留也消失得无疑无踪了。
  魅魔嬉笑道：“你没发现吗？夜晚的时候蠕虫出来修复了呢，它们既可爱，又勤劳！”
  奥利弗表情怪异地眨眨眼，不敢认同那些蠕虫“可爱”。
  “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奥利弗指了指怀里的咕唧说，“她不肯吃东西撑不了多久，要去人类的世界，我们还需要她带路。”
  “哎？难道你不是人吗？”魅魔惊讶地问，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我是人，只是我不是这片大陆的人。”
  魅魔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新的同伴呢。”
  奥利弗耸耸肩，“你是真不知道楼梯在哪儿吗？”
  魅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发出凛冽的光。
  令奥利弗后背一凉。
  他暗道“不好！魔灵真是反复无常的物种！”
  魅魔此时必定打着杀他的主意，他既不是同伴，又不能带路，她的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奥利弗瞥了一眼后方浓密的树丛，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凭借着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自小接受圣殿特训的经验积累，他“嗖”一下蹿进了树丛，消失在魅魔视线里。
  魅魔愣了愣神，但也仅是数秒钟，便气呼呼地跺跺脚，嗔怪道：“我还没同意呢，你就想跑？”
  她抬脚便追，不料被脚下的树枝绊倒了。
  揉着疼脚，她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人类的脚真难控制！”
  她张开嘴，吐出一团红色的雾，对着雾说：“去，跟着他，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那团雾气似乎能听懂她的话般，上下晃了晃，便往奥利弗离去的树丛里钻了进去。
  魅魔这才施施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慢悠悠地走过去。
  奥利弗朝着植物茂密的地方钻，也顾不得会不会有其他魔灵。
  还没跑多远，他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团红色的雾气挡在了前面。
  这红色的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是魅魔的雾气！
  他急忙停下脚步，往另一边跑去。
  但是，那团雾气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他往左雾气就往左，往右雾气就跟着往右。
  唯独往后退，雾气不追。
  “既然如此……”他转了转眼珠，面对着雾气慢慢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