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头换面

  07
  先是脚下一空，而后急速下坠。
  作为曾经在无限城战斗过的一员，辻野留鹤对失重的感觉并不陌生。
  她轻轻唤道：“稻置，变小，探路。”
  一向听话的雪妖没有照她说的做。
  辻野留鹤被抱住，依旧下落，不过速度轻缓，没有之前的紧张感。
  感觉屁股底下无法忽视的寒意，辻野留鹤：“……”
  辻野留鹤掏出手机照亮想周围，手电筒打开后，照明范围不超过周身三十厘米。
  “真是糟糕。”
  她忍不住出声，然后感觉有什么东西拍了拍她的脑袋。
  “稻置？”
  一朵冰玫瑰花被塞到手里，辻野留鹤有些迷茫，这些动作是她用来安抚雪妖，让祂自己玩时经常做的。
  所以现在是调转身份，换成她被当成喧闹的小孩子了吗？
  “爱丽丝酱，我喘不过气来咳咳。”
  白大褂的男性被金发萝莉提在手里，艰难道。
  金发萝莉换了一套装束，换了个姿势捞起主人，不断跳跃，身前身后有几只长相古怪的丑东西虎视眈眈，蓝眼变为无机质的质地。
  森鸥外苦笑道：“咒灵在横滨可不多见。”
  他居然一下就遇到四只。
  真是麻烦。
  “真是麻烦。”白发咒术师嘴上说道，看也不看地上的几只杂鱼咒灵，“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工作这么闲的吗？居然还有空出来逛街，让我这种夏天到死的咒术师很不爽啊。”
  五条悟拿出刚买的甜甜圈几口吃完。
  “空间术式和一级咒灵，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快点解决。
  那个小姑娘倒是不用担心，体内有特级咒灵，看她的身体反应，体术应该也不错，死不了。
  中年首领就不大行了，有异能没咒力，异能也不是战斗类。
  “为了避免龙头战争啊……”
  情况正如五条悟想的那样发展。
  辻野留鹤这边。
  雪妖脱去小体型，变为梳着发髻的和服美人模样，祂身高两米有余，面庞丰满，手臂长而有力，一米五九的辻野留鹤被祂护在怀里。
  冰雪之箭迅疾无声，刺入他们脚下的黑暗。
  三秒后，传来尖锐的痛号声。
  辻野留鹤惊得坐起，忍不住向下看：“我靠，下面有东西？！”
  要是按照她的想法保持下落，这会儿她已经被吃了。
  心有余悸。
  稻置又一次把她按回去，这次她手里多了一束冰花，细碎晶莹。
  辻野留鹤没忍住，悄悄摘下一片，放入嘴里。
  嗯……
  没啥味道，就是冰而已。
  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很快被稻置解决，雪妖把她放下，变成冰风进入她体内。
  辻野留鹤拍了拍衣服，不知道要不要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那个白毛实力那么强，气质也算正派，应该会来救人。
  辻野留鹤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
  “啊！”
  “啊！”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重合，被撞的辻野留鹤踉踉跄跄。
  撞到她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被拎着飞了一段时间，又被迫以最快速度跑了一会的中年男人脚有点打滑。
  辻野留鹤听到风声，感觉到他要摔倒，本能地去拉他，身体顿时一歪。
  一阵厉风擦着歪倒的辻野留鹤的脖侧冲向追来的怪物们，怪物飞灰湮灭，辻野留鹤耳朵一凉。
  宛如玻璃碎裂的响声后，世界骤然明亮，明晃晃的大灯照得人眼睛疼，电梯缓缓上移，而后停住发出叮的响声。
  辻野留鹤适闭着眼睛适应了几十秒，睁眼一看，地上好多黑色碎发。视线移到衣服上，碎发，颤抖着手摸头发，断的。
  “……”
  五条悟果断道：“对不起！”
  明明他都算好轨迹了……
  啧，黑手党男人真讨嫌。
  好歹他救了自己。
  “……虽然刚好我想换个发型，”辻野留鹤茫然道，“算了，你们有没有推荐的理发店？”
  五条悟摊手：“东京人，顺路过来买网红甜甜圈。”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理发店手艺还不错。”本地人森鸥外举起手，主动推荐。
  电梯门缓缓打开，辻野留鹤接过森鸥外写了店名地址的纸条，踏出电梯惊讶地发现电梯外被拉了警戒线，穿着制服的人中两道熟悉的身影。
  “板仓警官，小川警官？”那是中年警察板仓英二和年轻警察小川浩史。
  “辻野小姐？”两位警察也很惊讶。
  板仓英二让徒弟继续问路人，他走向三人,询问基础信息。
  “辻野留鹤，普通自由职业者。”
  “森林太郎，普通医生。”
  “五条悟，普通教师。”
  板仓英二：“……”
  高个子的五条悟随意地挥挥手：“如果你是想问电梯上的那具尸体的话，不是我们干的，凶手是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性。”
  辻野留鹤：“……”怎么回事啊？日本现在的犯罪率这么高的吗？她一周内碰到两次杀人案了！
  五条悟伸手指向人群的某个方向，众人随之看过去。
  被指出的男人沉默了一下，愤怒道：“你有证据吗？”
  五条悟淡定道：“警官，麻烦检查下他的袜子，有血迹残留的痕迹哦。”
  眼镜男人听完，拔腿就跑。
  这反应，不是凶手也有重大嫌疑。
  两个警察一拥而上，很快把他压住。
  板仓英二惊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回头一问，发现高个子的白发男已经不在原地，四处扫视，也不见他的踪影。
  “别看了，”辻野留鹤没好气，“那个男人走了。”她把两张名片塞入口袋。
  “我来和你说吧。”她凝视了几秒正在和小川浩史说话的森鸥外，还有他身边朝她笑的金发女孩，“刚刚遇到的事情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横滨，卧虎藏龙啊，随便一家开诊所的医生都是异能者。
  剪刀咔嚓，披肩长发变成及耳的长度，森鸥外推荐的理发师手艺确实不错，最后剪出来的效果甚至有些惊艳。
  辻野留鹤除了在熟人面前外，都不怎么爱笑，披肩散发和红得亮眼的瞳色让人第一眼看去有些害怕。现在头发剪短，吹得蓬松，沾了些学生气，再配上新买的圆形眼镜，不笑也不会被觉得阴沉，而是有着让人一看就觉得‘啊，她一定在思考什么’的文艺气息。
  最后一缕郁气总算散了。
  去结账的时候，辻野留鹤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理发店的装修和理发师的手艺加起来肯定不便宜。
  她掏出卡。
  “辻野小姐，已经有人为你付账了。”
  ……中年男还挺上道的，她的头发也是代他受过。
  辻野留鹤坦然接受，收回付款的手。
  长相甜美的前台小姐姐热情道：“辻野小姐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
  “不用了。”
  “现在充十万送五万，用卡的时候还能打九折噢！”
  “最近我们店和木下商场的服装部有联动，凭本店会员卡有七折优惠，部分店面甚至可以五折噢！”
  折折折，把辻野留鹤头都折晕了，等回过神来，她手上多了张黑色金边的卡面。
  前台一脸微笑地请她吃糖。
  算了，正好也要买衣服。
  趁打折的时候买，省钱！
  辻野留鹤熟练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溜溜达达走去木下商场。
  回到租屋后，辻野留鹤放下购物袋，点开余额，惊觉：“怎么花了这么多！”郁闷地抱着新买的虎鲸抱枕滚来滚去。
  稻置化成小型冰漩涡在房间内转来转去，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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