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来挨揍

  肖洒昏迷由香香照料，怒火难平的张茂立即传讯方圆，信上只说长安有事望头儿速回。
  正在岭南道一座深山敲打几只野猪妖的方圆，接到传讯玉符后眉宇间紧皱，张茂不说具体何事，才最让人担心，若无要事绝不会浪费传讯玉符。
  为人妇四个年头，风姿出尘的夜仙子比之当年多了一份丰熟韵味，不多，刚刚好，愈发动人，尤其那不再有意无意裹紧傲人的上身，傲人的很。 见方圆眉宇愁容，姬心夜担心道：“夫君出了何事？”
  方圆摇摇头，脸色阴沉，“具体没说，但却是张茂来的传讯玉符，通知剑一他们各自赶回长安吧。”
  应该是肖洒传讯才对。
  ……
  方圆留下随行人马去与剑一等人汇合，夫妇二人先行出发，一路疾行，赶至长安城时已是披星戴月。
  长安城除了那几个有名的消金窟灯火通明，便只见更夫与巡夜金吾卫，夜深人静。
  只是今夜注定狂风暴雨。
  方府无人，方圆牵着姬心夜进入芥子天地。
  站在芥子天地门口，方圆面沉如水，阴云密布很是吓人。
  姬心夜握紧了方圆的手，轻声道：“夫君切莫着急，看过肖洒伤势，问清事由，一起报仇。”
  方圆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张茂一直等候在芥子天地，迎上了半道的方圆夫妇。
  眼中带着深深的愧色，张茂抱拳道：“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肖洒大人。”
  方圆摇摇头，语气如冰，眼中却带火，平淡道：“肖洒保护你们才对，你们如何保护得了他。仇家是谁？”
  张茂早就习惯了龙雀卫强者当先，大将身先士卒，本身就一套最能凝聚人心的带兵之法，可身为最早跟头儿的人，越是这样的张茂心里越难受，尤其这次受伤的还是肖洒，与头儿一同长大的兄弟。
  当然这些自责张茂不会表现出来，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宴新蛮不讲理打上门来的经过说出。
  方圆静静地听完，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得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这期间九百龙雀卫早已默默地站到张茂身后，列阵整齐。
  随时出发。
  狂风暴雨前，乌云沉压，天地大暗，宁静且沉重，总是令人倍感渺小，心生敬畏。张茂知道，九百龙雀卫同样知道，头儿越安静，接下来的雷霆之怒便越可怕。
  “头儿，兄弟们准备好了。”张茂说着，眸中仇光大盛。
  准备好了找宴新算账，也准备好了与龙门开战，管他是不是正道魁首，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方圆这才有了些许表情，很是欣慰地看一眼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兄弟们，各个目光坚定、战意冲天，不由得心中感动万分。这可不同以往，找宴新算账，弄不好就要与龙门开战，他明白兄弟们是抱了死志的。
  只是有你们的头儿在，怎轮到你们拼命。
  “龙雀卫听令，守住芥子天地，等其他兄弟到来。”方圆抛出一块圆形玉牌，控制十八尊金甲傀儡所用。
  张茂接过圆形玉牌，对着转身将要离开的方圆喊道：“头儿，请让我等同往。”
  “请头儿让我等同往！”
  龙雀卫低沉气声，怕吵醒肖洒，语气如磐石，义字当先。
  方圆停住步子，却未转头，很潇洒地挥挥手，笑声传来：“不准。放心，你们头儿一人就能挑了他龙门长安分舵。”
  张茂张口结舌，从仙魔地宫回来第二年，头儿独自离开过一阵子，回来后说是要大伙好生修炼，如今可以跨如金丹了。从那以后，便换做肖洒与剑一切磋，大伙都猜测头儿破了金丹瓶颈已是元神尊者，可身为巫仆的九百龙雀卫却十分肯定，头儿的确已是元神尊者，因为巫仆传承中说的清清楚楚，巫仆修为瓶颈视主人境界而定。
  只是，知道头儿成了元神尊者，却不知道头儿已经厉害到如此地步。一人就能挑了他龙门长安分舵。张茂听得出头儿没说大话。
  金丹第一，元神依旧第一吗？
  干他娘的！怎突然间有些热血沸腾？
  老大不小的人了……
  方圆拍了拍姬心夜的手，轻声道：“你也别去了，免得尴尬。”
  姬心夜点了点头，自己去确实不合适，此事过后她还要从中斡旋调和，非到万不得已龙雀卫还是不与龙门翻脸的好。
  再者此间最大的问题还是仙儿。
  姬心夜紧了紧方圆的手，轻声道：“夫君，宴新乃无极门少主，仙儿大哥。此番前来怕是替妹妹鸣不平。”
  聪明的女人总是点到为止，因为话全说在点子上。
  方圆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之色，点头道：“猜到了，身穿仙甲，打得过肖洒，也只能是无极门少主了。”
  方圆突然露出笑容，从进芥子天地起第一次笑，轻描淡写道：“放心，不会打死的，不然没法向小丫头交代。”
  方圆大步踏前，留下淡淡的一句，“只需与肖洒一样昏迷不醒即可。”
  ……
  龙门驻地上空，一袭黑袍居高临下，从下往上望去，来者仿佛肩挑明月，身披星河。
  “方圆在此，无极门宴新，出来挨揍！”
  声若虎啸，势如奔雷，是二虎兄弟天赋神通与巫门上古狮吼功相结合的新秘法。
  龙门驻地之内奔雷炸响，瓦片打颤，尘土四扬。
  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方圆举重若轻，除了龙门驻地，别处听不到丝毫声音。
  揍个人，没必要扰了长安百姓好梦。
  至少他宴新没这个份量，更没那等本事。
  见到来者是方圆，绝大多数龙门弟子脸上的怒容几近消失，更多的是迷惑。有那脑子聪明的想到了方圆提及的名字，不由得满脑子好奇，难道宴新此番前来是为情仇？三门少主皆钟情姬心夜，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一声不屑的讥笑传来，夜深人静格外清晰，“狗胆倒是不小！”
  就见一袭白袍缓缓走出房门，腾空而起，与方圆对视，只是腾空的位置却故意比方圆高了一个头，好居高临下。
  宴新不愧为龙门三杰中的老大，比那两个死于方圆之手的少主，要气度不凡的多，若不是一身傲气太过盛气逼人，真就是那谪仙人风采。
  宴新冷笑着打量方圆，语气轻蔑近乎轻佻，“你就是方圆？长得倒是有个人样。听说你是乞儿出身，能有今天也算运道逆天了。都说你是金丹第一人，今日便将这头衔摘走，好叫天下人知道方圆小儿欺世盗名。”
  孙正德已经横在两人之间，眉头紧皱道：“宴新少主不可无礼。方圆究竟怎回事？”
  方圆抱拳道：“为肖洒讨点儿债，孙前辈还有朱前辈，还请莫做和事佬。”
  对于孙正德、朱石傲方圆向来尊敬，不是因二人修为，而是敬其为人。
  朱石傲挑挑眉，他倒是不想掺和到两个小辈的恩怨里。听方圆的意思，宴新打伤了肖洒？刚来长安城便惹事，却是与先前那两位少主不差了。奈何身为龙门之人，身为前辈，总不能看着两人在龙门驻地上空打上一架吧？再者还有难以启齿的，他与孙正德可都是无极门外姓弟子，该做的样子必须要做，不然那掌门师兄看似仁义，其实心眼小的很……
  可是以往印象中里的宴新不是这等轻狂做派啊？老宗主可是对其寄予厚望的……
  宴新同样说道：“孙师叔、朱师叔，此乃我与此人个人恩怨，还望二位莫要横加阻拦。”
  朱石傲呵呵一笑，“我是无妨，年轻人切磋切磋是好事，看孙正德吧。”
  说着退开一旁。
  孙正德气地狠狠地刮了朱石傲一眼，不劝架也就罢了，还拆台，干脆把自己一个人凉在这里，什么东西！
  “切磋当然是好事，可也要等火气小了才是。你二人都是少有的天才，谁伤了谁都不好。再者仙儿丫头若是知道，难免伤心。宴新，你有所不知，方圆一直视仙儿丫头如亲妹妹一般。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
  宴新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打断孙正德的劝解，“孙师叔无须多言，我妹妹何其尊贵，也是一介乞儿可以高攀！”
  孙正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可不是郞逸文那等阿谀奉承之辈，青峰剑客那是打出来的威名。老好人再好的脾气，元神尊者身份放在那里，就算是本宗少主，该有的姿态还得有！
  方圆轻笑道：“孙前辈放心，看在仙儿的面子上，小子不会打死这个龟儿子的。”
  宴新勃然大怒，“你找死！”
  说着雪白飞剑祭出，直取方圆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