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林济准备了一下，就把猫送回了妈妈家。
  妈妈有些奇怪，“你以前拍完一部片子，不是都会休息一段时间的吗？”
  林济笑而不答，林妈妈倒也不多管她，“只要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就好，上次我可是听颜欢说，你拍起戏来饭都不好好吃。”
  “她胡说的。”
  “别骗我，颜欢从来不说假话，倒是你，从小就不爱和我交流，怎么说也是你妈妈，却好像还没有外人了解你。”
  “你了解爸爸就好了啊。”
  林妈妈面带羞涩嗔了她一眼，“越发没规矩了，你不是有看上的人？记得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有机会会的。”
  “走吧走吧，我要陪我乖孙女玩了。”猫咪在林妈妈旁边滚来滚去，好一副娇态。
  “妈妈，再见。”
  林妈妈逗着猫笑得开心，随意摆了摆手。
  林妈妈见林济走了，微微皱起眉头，林济自小就很聪明，但也很孤单，很长时间，林妈妈都感叹还好有veronica陪着林济，所以哪怕veronica很努力的掩饰，林妈妈还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哪怕veronica的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林妈妈还是动了撮合林济和veronica的心思。
  可如今，林济和veronica好像也没有那么亲近了，林妈妈有些担心，不过旋即想到，林济现在也有其他朋友了，便也罢了。
  因为之前演员名单是保密的，所以，到了现场沉挽才知道自己的合作演员。很意外，饰演程可韵的人居然是陈可。
  想到自己要在戏中暧昧的人和林济演过吻戏甚至床戏，沉挽觉得有一点点尴尬。但陈可不知道沉挽和林济的关系，只是礼貌问候，显得有些羞涩拘谨。
  林济处理完事情就去找沉挽了，看见陈可时很是惊讶。陈可也很惊讶林济会来探沉挽的班，印象里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交集。
  更让林济惊讶的是，她还看见了秦凡。沉挽显然一无所知，于是林济问了陈可，陈可说秦凡是编剧。
  “编剧不是南柯吗？”林济不解，南柯是《浮生志》的原作者，是一个很优秀的作家，她亲自操刀剧本，也是林济认可《浮生志》的原因之一。
  “南柯是秦凡的笔名。”陈可轻笑，因为和林济合作过，她在林济面前比较放松。她原来是模特，刚刚转战影视圈，和其他演员在一起，难免觉得有些难以融入。
  林济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秦凡居然会写出这样的故事，不过林济也忽然明白，为什么陈可那么轻易的放弃了。
  原来秦凡也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普通人，她爱陈可，但更爱自己，她怕失去，但更怕世俗，书中人醒悟了，秦凡却没有，或者说，书中最后的醒悟，只是秦凡向往却不敢的，她依旧活在别人的目光下，活的光鲜亮丽，却疲惫不堪。
  林济的目光有些复杂，轻轻拍了拍陈可的肩膀，“你确定要演这部剧吗？”，若是不能在一起，林济觉得相忘于江湖是更好的选择，何必非要触碰这些伤人的东西。《浮生志》于陈可而言，是心上人赤…裸…的胆怯。
  “也许冷漠的纠缠，就是我们的一生吧。”陈可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落寞。
  林济为陈可感到难过，突然感受到好像有锋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转头看去，沉挽看着她落在陈可肩上的手面色微愠，而秦凡看着她神色不明，林济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是想？”
  “顺心而为吧，既然如今这一刻我想留在她身边，那就以朋友的名义陪伴她吧。”
  林济轻轻点了点头，去找沉挽了。
  沉挽显然不大高兴，“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陈可的？”
  “看你啊。”
  “那你……你还搂她肩膀。”沉挽说的小声，醋意却是很浓。
  “我只是安慰她一下。”林济失笑。
  “她怎么了？”沉挽闻言不再生气。
  “她的隐私，还不太方便告诉你。”林济揉了揉沉挽的头发。
  沉挽不太高兴，却也明理，没有再问。
  林济和导演毕渐淼虽然认识，却也不是很熟，故而没有在剧组呆很久。回了酒店等沉挽收工。
  沉挽回到酒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秦编和陈可是不是恋人关系啊。”
  林济无力扶额，“你……？”
  沉挽咋舌，“秦编太黏着陈可了，很容易暴露啊。”
  林济摇了摇头，“她们不是那种关系。”
  “怎么可能？”
  “准确来说，她们应该是爱而不得。”
  “谁？秦编？”
  “两个人都是。你忘了秦凡有未婚夫了吗？”
  沉挽一顿，这才想起来秦凡有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公子未婚夫。“我以为那是长辈的意思，秦编不会……”
  “应该是会的。”
  “可是秦编明明喜欢陈可啊。”沉挽皱着眉，陷入深思。
  “你没有想过吗？当今社会的背景下，你和我在一起所要承担的目光，那些目光，秦凡很在乎。”
  “我在乎，却不是在乎这些。”沉挽许久才回答林济，声音低低的。
  “嗯？”
  沉挽轻笑了一声，“我在乎的，是我能否配上你，是你……”是你究竟有几分爱我……沉挽看着林济，她更在乎后面的，却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口。
  “爱情没有配不配。”林济轻声安慰她。
  沉挽却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我原来的想法，我想和你看一样的风景，因为性别而来的世俗的目光，是那些人迂腐的思想，但是否般配，是我自己也会提出的质疑。我没办法忽视自己心里的声音。”
  林济轻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在酒店呆了几天，林济一直忙着写新剧本，她打算给沉挽写一部戏。
  这天，沉挽吃早餐时有些心不在焉，做事也有些拖拉，直到出门，才告诉林济，今天有吻戏。林济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跟去了剧组。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吻戏拍的很不顺利。熟悉的无法入戏，不论是陈可还是沉挽。
  毕导很郁闷。明明女生对同性的亲密行为接受程度很高，两个女主看着也不是钢铁直女的感觉，怎么就拍不了一个吻戏呢。
  这边叫了和陈可关系亲近的秦凡去讲戏，另一边看见了林济，也厚着脸皮安排她去给沉挽讲。林济看着不入戏的陈可和沉挽，大致已经明白了原因。
  《浮生志》里这段梦中的成全，是秦凡的自我安慰，对陈可而言就成了包着糖衣的苦涩，而沉挽拍戏时代入情绪较多，演的成分偏少，对着陈可自然……林济觉得这个吻戏八成是拍不了了。
  果然，秦凡提出可以删掉这场戏。毕导有些犹豫，然后林济也提出了相同的意见。毕导有些烦躁，想了许久，“行，不拍了，反正说不定播的时候也要剪掉。”又想着索性删掉了吻戏，干脆模糊处理，于是每人拍了两个镜头，一个得偿心愿的笑容，一个微笑着逆光走来的画面。
  “更隐晦，反而更动人。”林济表示赞同。
  “和你合作时，这两位也这样入不了戏？”毕导心底还是有些不满，因为演员入不了戏改剧本，他还是第一次，难免说话带刺。
  林济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秦凡适时的接过了话，“也是好事，毕导这样一改，反而比原来更好了，两个演员也算是姻缘巧合帮助了创作。”秦凡的父亲和毕渐淼是多年好友，见亲近的侄女有意帮两个演员说话，毕导便也不再多说。
  当晚回到酒店，沉挽有些沮丧，“林济，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作为一个演员，居然入不了戏。”
  “真的入不了戏吗？如果今天我不在，你能不能演出来呢？”林济不置可否。
  沉挽一怔，如果林济今天不在……如果林济不在，她或许不会那么排斥，她确实一定程度上，是不想林济看见她和别人拍吻戏。
  “所以你不是太差，而是太在乎我。”林济亲了亲沉挽的唇角，“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