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沉挽收工后发现林济已经不见了，打开手机看见有一条林济的信息。
  “沈慕白状态不太对，我去找她聊一聊。”
  沉挽有点不舒服，沈慕白和夏夏的事是她一路看过来的，沈慕白一度成为她和夏夏心中渣女的代名词，林济和她关系这么好让沉挽觉得不太高兴。
  林济按着沈慕白发给她的位置过去时，沈慕白正缩在角落里发呆，面前摆着一杯凉透了的咖啡，像一条无家可归的败犬。
  林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沈慕白抬起头来，眼神柔弱的不像她自己。
  “林济，我可能不能留在剧组了。”
  “你这样很不像你，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沈慕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像没有意思到咖啡已经冷了，或者说，她好像根本没有尝到味道。
  “我和夏夏、沉挽是高中同学，高二的时候，我和夏夏在一起了，然后高考后，我出轨了几次，把她甩了，去美国读书。”
  林济面无表情，“所以？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
  “是”，沈慕白苦笑道，“可是却是我没办法告诉她的理由。”沈慕白抬头看着林济，“我该怎么告诉她，说她母亲找到我，跪着求我离开她，给她正常人的生活？林济，她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着长大，她大二时阿姨得了绝症去了，她这几年才走出来，我怎么能去揭她的伤疤？”
  林济默然无语。
  “可是你知道吗林济，阿姨生病后发过一条消息给我，她说，很对不起我，她当时只是太震惊了，所以太冲动了，我离开后，夏夏都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会选择祝福我们。所以，是我自以为是的做了那些个选择，我自以为对夏夏好，其实只是给她带来了更长久的痛苦。”
  沈慕白红了眼眶，“林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欠她太多了。”
  林济替沈慕白重新要了一杯咖啡，“告诉夏夏吧，她今天的表现你也看见了，你于她而言，也是一条未愈的伤疤，想让她不再疼，就只有你自己去面对。”
  沈慕白有些犹豫，“可是阿姨……”
  “你当年已经替她做过决定，现在应该把决定权交给夏夏了，阿姨终究是爱她的，她总该知道真相才是。”
  “是吗……”
  林济看了看沈慕白，“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你现在对夏夏，究竟是爱情，还是愧疚。”林济把热咖啡递到沈慕白手上，“顾念追了你那么多年，你真的没感觉吗？”
  沈慕白双手捧着杯子，不敢看林济的眼睛，“我……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
  林济拍了拍沈慕白的肩膀，离开了。
  沈慕白就这样待了好久，一直到服务生来告诉她他们已经打烊了。沈慕白走出了店门，外面静悄悄的，黑夜浓稠，路灯的光冷漠凄清，她走在路上，好像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
  口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顾念两个字在屏幕上亮着，沈慕白看了一会儿，选择挂断了电话。
  沉挽呆在酒店里，夏夏告诉她晚上不回去了，林济告诉她早点睡明天见，她感觉好像大家都心事重重，而她手足无措。
  夏夏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的厉害。她的酒量算是不错，这些年就只喝醉过两次，偏偏都是因为沈慕白。
  当看见躺在自己旁边，露出□□的肩膀的人，夏夏觉得自己应该戒酒了。那个人似乎被夏夏吵醒了，转过身来，居然是上次那个人。夏夏不由愣住了。那个人看见她的表情，冷笑了一声，“这次也想翻脸无情？”
  夏夏不愿直视她那张酷似沈慕白的脸，“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有什么好计较的。”
  那人扯住了夏夏的手腕，“有，我要你负责。”
  夏夏看着她，好像看一个外星人。“这话就算是说，也该是我说吧？”
  “嗯？”那人坐了起来，漂亮的锁骨上有着暧昧的红斑。
  “我上次看你喝醉了，怕你出事，好心带你去了酒店，结果你强压了我，醒来翻脸不认人，这次又是这样，你当我是什么？”
  夏夏觉得头更疼了，眼前这个大约21、2岁的女生实在是吵人。
  “上次明明是你在上面好吗？而且我一个醉酒的人能有你力气大？”
  那人脸微微犯红，“谁让你先亲我的……我不管，你必须负责。”
  夏夏忽然怀疑眼前这女生怕不是没成年？怎么这么幼稚。“喂，你多大了？”
  “24。”
  还好还好，夏夏松了一口气。
  那人哼唧道：“沈慕白是谁？”
  夏夏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见夏夏变了脸色，有些无措，“昨天有人给你发消息，我帮你回了，不小心看见的。”说着脸一下子青了，“难道你有女朋友？”
  夏夏本想着如果说有女朋友会不会比较容易摆脱眼前这人，但说沈慕白是她女朋友她从心底里犯隔应，再加上小女生的脸越来越白，夏夏忍不住澄清，“是很久以前的前女友了。”
  女生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我叫江湛，总公司下派到你们社的新主编。”
  “什么？这么巧？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
  江湛眼神躲躲闪闪的，“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有一次公司年会，有个大叔上台讲话，说得油腻又低俗，其他人假笑鼓掌，就你在角落里用眼神鄙视他。后来我了解了一下你，觉得你挺有趣的，就让我爸帮我安排了一下。”
  “那……上次的事？”
  江湛连忙摆手，“真的是意外，我和朋友去玩，看见你一个人喝醉了，怕你出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亲我结果我全身没力气，不信你再试试！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湛的脸又红了。
  夏夏心想，真是个被保护的太好的富二代啊。
  江湛凑到她面前，“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夏夏想摸摸她的头发，手抬起却又放了下来，“对不起，不可以，因为我不喜欢你。但是作为补偿，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做而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去做。”夏夏看着江湛，有些复杂，但她还没做好开始下一次感情的准备。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沈慕白，可是没有，这次重逢才让夏夏看清，沈慕白依旧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隐隐作痛，偏偏她，还喜欢着沈慕白。
  江湛的眼神略微有些暗淡，“没关系，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相处时间的。”
  夏夏避开了她的目光，她不知道。
  今天第一场是魏埙和言轻蕴成亲的戏，言轻蕴嫁给了那个年少清俊的少年郎，内心是欢喜的，而后魏埙装醉，她戴着红盖头坐了一夜，由喜到悲。可沉挽却很难入戏，好在红盖头盖着，看不见她的表情，她掌握好手上的小动作应该就可以了。
  夏夏来片场的时候，看见沈慕白在给魏埙讲戏，她的眼神很专注，一直在说，很像那个为她学习发愁，认真的给她讲题的那个女生，夏夏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她真的，好久没见过沈慕白了，那张熟悉的脸，似乎有些陌生，但又好像很亲切，不可否认，沈慕白伤害过她，却也给了她一段很美好的过往。
  然后沈慕白看了过来，回忆瞬间被打破，她是那个伤害了她而无动于衷不告而别的人。夏夏不愿再看她。可沈慕白走了过来，声音微微颤抖，“夏夏，能单独聊一聊吗？”
  紧张时声音微颤，是夏夏熟悉的沈慕白的小特点，鬼使神差的，当夏夏回过神来，她已经答应了。
  沈慕白讲了夏夏母亲的请求，讲了自己自作主张的放弃，讲了那一条信息。
  夏夏忍不住伏在沈慕白肩膀上哭了起来，她曾经奇怪过为什么母亲去世前时常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像带着歉意，她以为是母亲为没能给她很好的生活而歉疚，还自责过为什么自己不能做到最好让母亲不再担心。她想过母亲能不能接受自己喜欢女生，想过沈慕白为什么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以为是自己没有看清真正的沈慕白，然而今日终于得知了真相。夏夏觉得自己真的很想哭，真相迟来了很多年，好在还不算太晚。
  沈慕白轻轻拍着夏夏的后背，“对不起，我怕你难过，一直不敢告诉你，还好林济劝我，看来她是对的。夏夏，我们和好吧。”
  夏夏抱住了沈慕白，哭的更激烈了，“沈慕白，这是你欠我的。”
  沈慕白回抱住她，轻轻笑了。
  沉挽的应该没有瞒过林济，林济叫了卡，告诉沉挽她的情绪不对，刻意的动作和情绪到位时潜意识的动作是不一样的。
  沉挽努力带入却还是不行，连卡了几次后沉挽也有些慌张，林济看着监视器的脸冷冷的，让她看不明白。
  “沉挽，过来一下。”林济叫了她一声。今天进组的颜欢推了林济一下，“你能不能笑笑。”
  旁边的男主安慰沉挽，“林导比较精益求精，你别害怕。”
  沉挽当然知道林济不会真的对她生气，但她对待作品那么认真，沉挽难免有些忐忑。
  林济在沉挽走了过去后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别担心，沈慕白去找夏夏说清楚了。”沉挽有些疑惑，林济笑，“其实沈慕白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有些误会。”
  颜欢在旁边有点懵，“夏夏是谁？和慕白是什么关系？我不过晚了几天进组，怎么感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济又给沉挽讲了几句，然后重新开拍。
  “夏夏说沉挽的朋友，沈慕白的前女友。”林济小声告诉颜欢。
  “就是因为她，沈慕白才一直没有接受顾念？”
  “嗯。”
  颜欢挑了挑眉，不知在想什么。
  沉挽调整好了情绪，终于过了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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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标题好难啊，我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