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暗河

  咔嚓！
  素白的手掌在尸体脖颈处一捏一转，尸体脖子一歪，脑袋耷拉下来。
  路小雨趁势一转，躲开尸体袭来的拳头，我也在同时，转到了尸体的另外一面，手里的煞针对着尸体勃颈处的骨缝一戳，一划，尸体的半个脖子向下一耷拉，头掉下去一半。
  路小雨见状向后急退，尸体无力的挥着手，想把断掉的脖子接回去。
  路小雨趁机再进，一拉一扯间，尸体的脖子，彻底断裂，头也掉在地上。
  没了头，尸体瞎转了两圈，倒在地上。
  路小雨凝视着那颗人头想了片刻，上前一脚踩下。
  咔嚓一生中，这颗头如同烂西瓜一般，被踩的稀巴烂。
  干掉了这具尸体，路小雨的神色又恢复成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想检查一下尸体！”
  我想了想说道。
  路小雨侧过头，用那双血色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半响，又将头转过去，带着我来到尸体前，脚下一勾，将尸体勾了起来。
  我脱去尸体的衣服，尸体胸口部分，已经生出了一大片蛇鳞一样的鳞片，再看下半身，两条腿上也密布着鳞片，一双脚更是和手一样，变成了爪子。
  将尸体转过去，尸体屁股上的那条尾巴，有点像蜥蜴的尾巴，这让尸体看起来，有些像是一条大蜥蜴。
  “这是蛇变？还是龙变？”
  我喃喃着。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石棺下面，肯定是地脉灵眼。
  否则的话，尸体不会出现这种变化。
  检查过后，我将尸体扔到一边，这次能干掉这具尸体，运气要占一大部分。
  如果不是我和路小雨配合得当，刺瞎了这具尸体的双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呼！”
  我吐出一口气，对路小雨说道：“去石棺那看看，那下面，也许有出口！”
  路小雨是可以交流的，这一点，可以确认。
  之前我几次和她说话，她虽然没开口回我，但从行动上回答了我。
  这次也是如此，我说完后，路小雨带着我走向石棺。
  三个山洞，三口石棺。
  见到第一具石棺时，我以为石棺是天然形成的，但连续三口石棺，无论是大小，还是制式，全部一模一样，这就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
  而且前后三具石棺，每一次，我都没有时间检查。
  或者说，路小雨没给我时间检查。
  这一次，那两个婴孩跑了，山洞内通往外界的通道被堵上了，我终于有时间，好好看一看石棺了。
  石棺表面光滑，没有铭刻任何图案。
  虽然如此，但有的地方，还是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
  看过外面，再看内里。
  棺材内衬，和外面几乎一模一样，上面没有铭刻任何图案，光滑如镜。
  底部是一块石板，石板和棺材两面的连接处有缝隙，所以这一块石板是后放下去的，这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这具棺材，不是天然的。
  我试着敲了敲底部的棺材板，声音空洞。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有数了，这下面另有乾坤。
  “这下面可能是出口！”
  我侧头对路小雨说道。
  说完，我继续敲，顺便沿着石板和石棺两侧的接缝摸了摸，发现了一丝不对，底下有风透过石板吹上来。
  这块棺材板，上面有缝隙。
  这就不对了，正常情况下，棺材板不应该有缝隙，更何况，这块板还是石板！
  “路小雨，你能把这块石板打碎吗？”我想了想，对路小雨说道。
  靠我自己打破这块石板，不太可能，这里又没有别人，我能依靠的，只能是路小雨。
  路小雨没回我，只是瞪着那双血色的双眼，盯着棺材板，不知道想着什么！
  我苦涩的一笑，路小雨不帮忙，我就没办法了。
  “砰！”
  我脸上的苦笑还没褪去，路小雨握拳下捶，发出碰的一声闷响，石板震动，但没裂。
  “砰！”
  “砰！”
  “砰！”
  路小雨的反应很简单，握拳继续下捶，一下不行就两下，两下不行就三下。
  连续的捶打下，石板上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随着裂痕的出现，一缕类似水流声的声音自下面传了上来。
  “嗯？”
  我有些意外，难道下面是河？
  正想着，路小雨又是一拳捶下，石板应声而碎，落了下去，发出一阵噗通的声响。
  “真的有一条河！”
  感受着从下面传上来的湿气，我探头向下望了望。
  下面的光线很暗，但借着山洞里面暗黄色的灯光，依旧可以看到，下面是一条河。
  这条河距离石棺底部的距离非常短，一伸手，就可以捞出一捧水。
  我伸手捞了一把，河水冰凉刺骨，不是正常的凉，里面有阴气！
  “嗯？”
  我正考虑，要怎么和路小雨说，下去试探一下，路小雨歪着头，哼出了声，好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我问道。
  路小雨没回我，依旧歪着头，盯着下面看。
  就这么看了将近半分钟，路小雨才回过神，然后将我一带，直接跃入棺材，跳了下去。
  “卧槽！”
  我没想到，路小雨会跳下去。
  进入河水的一瞬间，我便被刺激的哆嗦一下，旋即恢复过来。
  河水虽然凉，但相比于路小雨身上传过来的阴怨之气，还不算什么！
  适应后，我发现河水并不深，还不到我的腰部。
  下来后，我和路小雨需要伏低身体，才不至于碰到头。
  “我们要去哪？”我问道。
  路小雨没回答我，前后看了两眼，然后逆流而上。
  我虽然讨了个没趣，但也不在意，路小雨不理我，不是一回两回了。
  沿着河水逆流而上，基本上不耗费我什么体力，和之前一样，依旧是路小雨带着我走。
  我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头顶是成片的青石板，青石板距离河面的距离，渐渐身高，走了一段距离后，我们已经能够直起腰。
  河水两侧，是嶙峋的石壁。
  河水下面，隐约间有磷光反射上来，这点光，算是唯一的光源，让我们在这里不至于陷入黑暗。
  我略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我低头仔细看了看，发光的东西，好像是夜明珠一类的珠子，具体是什么，看不太清。
  关键在于，路小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如果停下来，我还能检查一下。
  “嗯？”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后，路小雨再次发出一道轻咦声，然后停了下来，侧耳仔细倾听。
  她这种样子，让我把心提了起来，下意识摸出煞针，随时准备着。
  之前在另外一个山洞时，她这样的表情，我们发现了人面蛛，这一次不知道会发现什么！
  而趁着她侧耳倾听的机会，我用脚在河底搅动，搞出了一个发光的珠子，向上一拨，一提，将珠子勾了出来，然后用手一捞，将东西捞在了手里。
  “草！”
  下一刻，我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捞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珠子，而是一颗头盖骨。
  骨头被河水冲刷的异常光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光滑的头盖骨表面，在散发着一股微弱的荧光。
  “有意思！”
  缓了一下后，我恢复平静，仔细打量着手上的这颗头盖骨。
  从头盖骨的大小来看，这颗头的主人，应该还没成年。
  来回翻着看了两遍，我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河底。
  河底这会正向上反射着一缕缕淡淡的荧光，也就是说，河底的头盖骨，不止一个。
  仅仅凭借目测，就能看到，水下这类散发着荧光的头盖骨，不是三个五个，也不是十个八个，而是成百上千。
  每一步踩下，都能猜到一颗头盖骨。
  也就是说，整个河底，铺满了这样的头盖骨。
  仅仅是这一百多米的距离，这样的头盖骨，粗略估计，就得一千多个。
  “草！”
  一千多个，还是往少了算，这个结果一出来，我没忍住，再次爆了一句粗口。
  路小雨这会还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我不知道她在听什么，我只知道，我什么也没听到。
  目前为止，虽然我不能确定，虎头山是不是点龙穴的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虎头山山内的这些布置，绝对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做下的。
  不说别的，单单是这条暗河河底的头盖骨，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下的。
  这条暗河有多长，我不知道，但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从河底反射上来的荧光。
  也就是说，整条河的河底，全都铺着头盖骨。
  这么算的话，死的人，不是一千两千，很可能是以万为单位。
  别的我不清楚，单单从这个死人数来判断，就能知道，这不是建国以后做下的，哪怕是在民国，想要屠杀这么多人，用他们的头盖骨，来铺在暗河下面，也不太可能。
  所以，这条暗河下面的的头盖骨，很可能是清朝时做下的，时间甚至可能再次向前提。
  黄枫向外放出消息，说要在虎头山点龙穴，我之前便一直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黄枫放出的烟雾弹。
  也疑惑，那些阴门中人，为什么信了黄枫的话。
  现在看到这条暗河，和下面的头盖骨，我有些理解了。
  虎头山这个地方，绝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在前面！”
  就在这时，路小雨突然开口，迈开步子，大步的向前走。
  “什么在前面？”我疑惑的问道。
  路小雨没说，再次向前走。
  走了大约二十米后，她突然慢下来，尸体也跟着伏低，最后更是将身体完全没入水中，只把头露在外面，尽量不发出声音。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我怀疑路小雨会把头也放在河底。
  就这么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潜行，我默默的在心里数着数，数到三百时，路小雨将头也埋入水中，连带着，把我的头，也带入了水里。
  “呼！”
  察觉到路小雨想干什么的一瞬间，我憋了一口气。
  进入水中后，我眯着眼睛，往水底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愣了一下，差点呛水。
  等我反应过来，我马上控制自己，恢复平静。
  我这么激动的愿意很简单，河底除了那些发光的头盖骨，还有一张张苍白的人脸。
  这些人脸被固定在河底，动弹不得。
  为了确定，我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人脸，不是动弹不得，而是不敢动弹。
  他们害怕路小雨。
  路小雨的脚每一次落下，河底的这些人脸，都会有意识的避让。
  “怨气不散！”
  看到这一幕，我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脸，很可能来自这些头盖骨。
  随着这些头盖骨被埋在河底，这些附着在头盖骨上的冤魂，也被埋在了河底。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干下的这一切。
  “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道痛苦的叫声。
  声音是从正前方传来的，听到这个声音，我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前面有人。
  哗啦！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路小雨从水里蹿了出来，大步向前。
  从水里出来后，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就在前面十米左右远的地方，一个人被钉在一侧的石壁上。
  一张张苍白的脸不时从水面悬浮而出，附着在这人身上。
  每当有人脸附着在她身上，她都会痛苦的叫上一声。
  这个人，我不认识，但那张脸，我很熟悉，她是阴门中人。
  我在鬼楼外看到过这个人。
  她的样子很惨，呈大字型被固定在洞壁上。
  走的近了，我看清楚了一些，她的两只手，都被钉入了钉子。
  “奇怪！”
  我嘀咕一声，没说太多。
  路小雨皱着眉头，缓缓走过去，来到女人身前后，路小雨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女人。
  我也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起女人来。
  这一看，我发现女人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惨。
  刚刚离得远，我还没发现，以为她是闭着眼睛的，离得近了，我发现她不是闭眼，而是眼睛被人缝上了。
  缝的人针法不错，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不止如此，钉在她手上的那两颗钉子，不是普通的钉子，而是那种三菱钉。
  我向下看了看，她的腿上，同样有钉子。
  “谁干的啊？”我小声嘀咕着。
  除了被缝上的眼睛，她的耳朵，也被动了手脚，不过不是被缝上了，而是被钉入了钉子。
  她的脸上，也就是嘴没有受到影响。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附着在她身上的那些人脸，在路小雨过来后，全部从她身上落了下来，重新落入河水中。
  盯着女人看了半响，路小雨没说什么，继续向前。
  又走了将近二十米后，第二个被钉在石壁上的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和刚才的女人一样，这人，也是阴门中人。
  我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属于哪一家的，但那张脸我曾经看到过。
  随着我们继续向前，一个又一个被钉在墙上的阴门中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这些被钉在墙上的阴门中人，相互之间的间隔几乎是一样的，都是二十米左右一个。
  一路逆流，前后碰到了十八个阴门中人后，我看到了河的尽头。
  河的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光滑，上面没有任何字迹。
  看到石门，路小雨楞了一下，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来到石门前，路小雨仔细看了石门半响，抬手抚摸石门。
  我也伸手摸了摸，顺便用脚在河下试探了一下。
  石门和河底之间，有大约二十厘米左右的缝隙。
  这道石门，与其说是石门，不如说是一道闸门。
  只是不知道，谁在这里设下的这道闸门。
  我仔细看了看，这道闸门不现实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特意设立的。
  “有意思！”
  我嘀咕一句，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二十米左右远处，是一个钉在石壁上的阴门中人。
  我倒是想要解开他们身上的桎梏，比如拆掉眼上的缝线，可路小雨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每次我想要动手，她都会提前一步，带我离开。
  一次两次还好，可每次都是这样，我就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有其深意。
  对此，我没强求。
  “呼！”
  盯着石门看了片刻，路小雨忽然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身往回走。
  “哎，怎么回去了？”我问道。
  路小雨没回答，而是走到一名被钉在石壁上的阴门中人面前，她盯着这人看了片刻，突然出手，插向这人的胸膛。
  “哎！”
  她的动作太快，我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路小雨的手，已经插入这人的胸膛。
  插入后，她猛地收回手，一颗心脏，被她掏了出来。
  “草！”
  看到这一幕，我没忍住，骂了出来，问道：“你想干什么？”
  路小雨侧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将手上的心脏往水里一扔，然后带着我向后靠。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强自压抑着怒气问道。
  “看！”
  路小雨吐出一个字，便不再搭理我，而是看向河面。
  “嗯？”
  我有些意外，我和路小雨说了这么久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回答我。
  我转过头，如同路小雨一样，看向河面，她既然这么说了，河面就一定会发生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