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就像桑柚说的那样，调味料是她准备好的，火候是她在掌握的，程思遥只负责动手，果然烤出来的薯片吃起来虽然没有桑柚烤出来的那么清脆。
  但那点细微的差别，也就只有桑柚吃得出来。
  程思遥根本感觉不到。
  第一炉薯片出来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吃尝了一片，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脸梦幻的状态。
  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醒来后她立刻就是一声尖叫：“啊！我会烤土豆片了！天啊！烤出来的居然跟桑柚烤得一样好吃！啊啊啊！”
  她原地表演了一个一蹦三尺高，跳之前还记得要把自己第一次烤出来的土豆片放在桌子上。
  跳完转头就去一把抱住桑柚发出土拨鼠尖叫。
  两人距离太近，桑柚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激动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桑柚自认为自己并不是未成年人，作为一个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的成年人，她这几天的表现就只是成年人的正常表现罢了。但程思遥不一样。
  她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星际教育，而在星际三十岁才正式成年。
  她今年十七岁那就是未成年人。
  可她表现出来的一点都不像，不管是给桑瑶做盛放调料的瓶瓶罐罐，还是进进出出地给家里帮忙、跟桑柚聊天，她都非常沉稳懂事。
  桑柚请她吃东西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真正放开了吃到扶墙回家。
  连桑柚隔壁的林之文，第二次来桑柚这里都放开了吃，直到肚子圆滚滚、据说吃的食物已经溢满到嗓子眼，弯腰张嘴就能吐出来那种程度。
  刚刚吃完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根本起不来，休息好久才站起来扶着墙回家的。
  程思遥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一直很克制自己。
  不管桑柚怎么跟她说可以放开了随便吃，她都不会真正肆意。
  程思遥唯一大胆的要求就是薯片，但桑柚不肯做，她也不会真的情绪失控、跟桑柚生气什么的。其他小孩跟程思遥一起的时候表示想吃薯片，她还会劝他们。
  直到此时此刻，她自己做出了薯片。
  这一刻她的高兴和激动，桑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此时此刻的程思遥才真的给桑柚一种未成年少女的真实感。
  她拍了拍程思遥的肩膀：“给你们家也做一个这种烤炉，以后你可以想吃就烤，还可以烤给你爸妈尝尝。”
  程思遥就站在原地跟她解释：“你放心，这是你做出来的菜，我做了只给自己、给父母吃，绝对不会拿去卖。”还又补充一句，“我们可以补签合同，我不用土豆片盈利。”
  桑柚都没有想到这个，听到她这么说，她怔了怔，不可否认有些感动。
  但既然程思遥这么说了，她自然也要表态的，灰土星只产土豆，她是住在大山村的不是一个人独居在深山老林。这些邻居们过的这么苦，她不可能独占土豆不许别人卖。
  这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迟早的事。
  “你现在去商城里搜索难道番茄炒蛋只有一家吗？”
  程思遥呆住。
  “很多家对不对？我知道是那个华夏韵味的番茄炒蛋卖的最好，但这是因为他有店铺、他的名气大等等因素。他也没说这道菜只能他卖，别人就算会做了也不能卖对不对？”
  程思遥喃喃道：“对。”
  “我们灰土星只产土豆，全村的人都吃了八年土豆，我不可能独占土豆的做法不允许你们去商城售卖的。”桑柚边说边摇头。
  “可是这是你研……”
  “是我做出来的，但我也没有独家专利，就算有我也不想要。我不是犯傻，思遥你是不是忘了，我的面包窑就算一刻也不停一直烤，一天下来能烤出多少片土豆片？一千片有吗？”
  程思遥下意识摇头——她最爱吃土豆片，当然知道一天怎么也不可能烤出一千片来。
  “星际有多少人？逛商城的有多少人？跟我们两个比、跟全村比又怎么样？”
  程思遥的眼睛一点一点变亮。
  “更何况，我可以做的菜多了，一天费时费力地烤那么点土豆片，要不是看你们喜欢吃呀，我根本不乐意做。所以我是不会卖这个的。”
  桑柚说的是时候，薯片做出来受到了村里人的热烈欢迎她就知道放在商城肯定也很好卖，但她连一片都没有放上去。
  就是考虑到了一炉才出那么五六十片，实在太少了，跟她做的其它菜想比起来费时又费力，完全没必要。
  程思遥成功被桑柚说服，然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梦幻：“那我、我以后也可以去商城卖烤土豆片？周爷爷、林叔、小罗……全村的人都可以？商城里的买家有好多亿……”
  “对。”
  程思遥哇地一声就哭了。
  ==
  教会了程思遥使用面包窑烤薯片后，桑柚可算不用再被求着哄着彩虹屁包围着让她源源不断地烤土豆片了。
  程思遥家的面包窑从盖起来到可以正常使用怎么也得两天时间，因此程思遥这两天还会在桑柚这里练习烤薯片。
  这姑娘有一种未成年人里很少见的勤劳和沉稳，她干什么活都很利落——要不然也不会跟原来那个小大人一样的桑柚成为朋友了。
  厨房里用过的东西一定会清洗过后放回原位，面包窑也是出炉一次土豆片她就会用抹布擦一次。
  其实里面的温度很高，一不小心就容易被烫伤。桑柚劝她土豆片会放在烤盘里放进去，不需要一再地擦面包窑里面，但程思遥坚持：“这里面刚刚烧过柴火，肯定有一些灰烬，入口的东西越干净越好。抹布都是现成的，擦一擦不费事。”
  桑柚看她干得十分投入，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也就随她去了。
  这样一来，桑柚就解脱了。
  她本来就在想，购买她的土豆饼的客人如果很多的话，不是一个人重复吃，自然也不会觉得腻，刚刚吃到土豆饼的人会有多惊喜，看她周围的邻居就知道了。但她目前为止就只有一个客人，她这两天卖给对方的全是土豆。
  就算现在还不腻，对方迟早也会腻的。
  这可是她现在唯一的土豪大客户！
  必须得牢牢抓住。
  万一他吃腻了去买别的了，她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客人在哪儿呢。
  商城的潜在客户有多少像是桑柚这样的卖家就有多少，因此虽然在商城卖东西门槛很低，但能不能卖出去不光要看卖的商品够不够好，还得拼运气。
  运气不好，再好的东西没有被合适的客户看到，那就卖不出去。
  要不就是花钱买曝光率。
  但商城每一分钟的人流量都大的不可思议，曝光率是跟人流量挂钩的，桑柚也研究过了，就算是最低等的广告位也是天价，根本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想的。
  总而言之她必须得抓住这个客户。
  怎么抓住？
  桑柚的手艺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在于食材过于单一，一直吃土豆她自己都受不了，怎么能指望土豪能忍受？事实上他能连续买她三天的土豆，她已经很惊讶了。
  所以必须得做出改变了。
  从哪里开始改变？
  程思遥想也不想就说：“番茄炒蛋。”
  “啊？”
  “虽然我们那天尝的那道番茄炒蛋没有你做的土豆好吃，但我吃了以后就去商城看过了，这道菜真的很受欢迎。我我还叫上小朱小赵她们一起研究了，评论区的人男女老幼都有，全都很喜欢这道菜。”程思遥说着说着又看向桑柚，“桑柚你会做这道菜吗？”
  她当然会，但问题是……这道菜的食材也很重要。
  就像是她尝过的那个“华夏韵味”的番茄炒蛋。番茄没有足够的光照、采摘时不够酸甜，本来就很难在锅里炒出粘稠的番茄酱来。再加上厨师炒蛋的火候掌握不够好，鸡蛋刚下过就进行了翻炒导致鸡蛋全都碎成末了，偏偏碎成末以后厨师又怕鸡蛋不能熟，跟酸甜度根本达不到的番茄掺在一起使劲儿炒，导致鸡蛋又碎又老。
  卖相不好看，吃起来也不好吃。
  如果让她来做这道菜，鸡蛋她可以处理得刚刚好，但本身不够好炒不出酸甜味道绝佳的番茄汁的番茄，就算是她来也是无能为力，最多就是加番茄酱抢救一下。但星际时代有番茄酱卖吗？没有的话就只能加水和白砂糖再加醋，用调味料硬制造出粘稠的番茄酱，那样的味道只能糊弄糊弄外行。
  桑柚这样的人一吃到嘴巴里就能发现不对。
  别人买卖这样的菜品她管不着，但要让她自己做这样的菜给客人，就算她没什么御厨桑家的骄傲，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所以番茄炒蛋排除了。
  既然商城里有米面售卖，说明星际是有一些星球生产这些主食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价格比较贵罢了。
  她的客人能眼睛也不眨一下买八百块一份的土豆饼，当然也不可能吃不起米面。
  所以主食他应该也吃过了……
  桑柚眼前一亮，先打开商城输入关键字搜索了一圈儿，发现还没有相关内容后她的思路更加明确。
  有办法了。
  这一次要完全脱离土豆，让那位顾客认识一下她的手艺。
  这道同样在中国受到广大人民群众欢迎的菜……不对，应该说是主食，可以变出无数的花样、无数种口味来，只要是拒绝不了碳水的人，一般就很难拒绝各种各样的炒、花、饭！
  蛋炒饭、扬州炒饭、猪油炒饭、蹦蹦饭……总有一款适合你。
  而且要做炒饭就必须在商城购买大米做原材料……她作为唯一的掌勺大厨，为了客人着想，炒饭出锅时尝一尝自己的手艺也是应该的。
  托客人的福，总算可以吃到香喷喷的大米饭啦！
  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桑柚去购买大米、准备炒饭必须的配料，程思遥在一旁又送了两盘土豆片进面包窑里。
  接下来她暂时没事了，看了看天色，对桑柚说：“我回家一趟，很快过来。”
  桑柚点了点头。
  没想到程思遥再回来的时候就不是一个人了，她带着程家父母、还有大山村的村长周子业、还有村里几个年纪比较大的邻居，浩浩荡荡一群人一起过来。
  桑柚一抬头看到乌压压一片人，吓了一跳。
  周子业倒是对这个研究出了土豆新吃法的小姑娘非常和蔼，语气也很慈祥：“桑柚啊，我们来没别的意思，是刚才无意中听思遥说，你有意让全村跟着一起在商城里卖你研究出来的烤土豆片？”
  桑柚摇摇头：“不是我研究出来的。”
  周子业不跟她纠结这个：“你是不是说了想让咱们全村一起在商城卖土豆挣钱？”
  桑柚看他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于是放下手中的活，严肃地看着对方问：“周爷爷，商城那么多人，我一个人肯定供不应求，就算全村一起卖也还是供不应求，大家一起卖，只要能卖出去就是那个人的运气、也是人家的本事，我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周子业摇摇头，沉声说道：“很不对。”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桑柚啊，你这几天一直在忙，是不是忘了？明天你们就又要去上学了。”
  桑柚：？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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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笛读了十五六年书、一毕业就成为996的社畜，加班时脑子里经常会畅想死后的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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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笛：？
  系统：白雪公主马上要被王后派的杀手杀死了，你快去保护她！
  柯笛：？？
  系统：给小人鱼魔法药水的巫婆离奇失踪了，你快去扮演一下，不然小人鱼没办法上岸跟王子相见。
  柯笛：？？？
  “既然你逼我在童话故事里当社畜，就别怪我改写公主们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