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两个人的夜晚

  “进来吧。”打开门，粟歌将身子让开一些，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从下车后就一直没有开口垂着脑袋的女人，嘴角勾了一丝清浅的笑容。
  “谢谢。”听到粟歌的话，顾唯辞呼了一口气，抬起眸子点了点头道。
  站在客厅里，看到屋里的布置，顾唯辞不由眯了眯眸子，心里却是没有意外，这就是粟歌的家吗？
  只是比那一栋房子里多了几分人气，冷清，寡淡，这样的感觉还是没有改变。
  顾唯辞不确定在h市的那套房子是否也归粟歌所有，但是如果是的话，三栋房子的共同风格给人最大的一个感觉就是——冷寂。
  所以这样一个人，刚刚说的话……
  顾唯辞的心猛得一颤，转过头去，却看到这屋子的主人已经进了卧室。
  饶是顾唯辞，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看着那道背影，想开口叫住他却最终还是没有，转头打量着屋里的布置。
  几分钟后粟歌出来，已经换了一套衣裳，顾唯辞望了他几眼，幽幽地转过了头去。
  穿西装的粟歌和穿着休闲服的粟歌，有着同样的脸，同样的身材，但是给人的气质却有很大的不同。
  而此刻的粟歌的穿着，即便是和那个夜先生的时候一样，气质也让人觉得有几分不同。
  夜先生的感觉是神秘而疏离，最初的时候还带了几分戾气，而这个时候的粟歌，眸子里却多了几分让顾唯辞怦然心动的东西。
  而当半个小时之后，顾唯辞看着自己身上换了的衣服，以及半湿的头发后，这才后知后觉她居然刚刚在粟歌的蛊惑中去洗了个澡，还换了衣服……
  手指落在浴室的门把手上，顾唯辞的心不由不安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前，粟歌拿了一套衣服过来，让她去洗个澡，说会舒服一点儿，然后她就……
  一把掩住自己的脸，顾唯辞只觉得此刻出去定然是无地自容了，哪里有她这样的女人……
  可是粟歌当时的眼神，当时的话语说得是那样的正常，那样的平和，让她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拒绝。
  “顾唯辞……”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顾唯辞愣了一下，手忙脚乱的将头发再擦了一遍，打开门出了去。
  在看到粟歌的第一眼，顾唯辞再度愣了。
  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总觉得哪有点儿怪怪的。
  “我以为你醉在浴室里了。”嗤笑一声，粟歌摇了摇头道，“如果是这样……”
  “怎么会？”顾唯辞惊了一下，打断粟歌的话，别过头咳嗽了一声道，“是因为你太快了而已。”
  “我太快了？”粟歌挑了挑眉头，又点了点头，“或许。”
  听到这似笑非笑的语气，顾唯辞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在心里掩面长泣，她这是说了什么啊……
  而粟歌那半干的头发，他自己刚刚分明也是洗澡了的，可是这话在她嘴里说起来却是多了几分怪异。
  “出来吧，里面的湿气太重了。”看着顾唯辞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粟歌皱了皱眉头。
  愣了一下，顾唯辞又窘了，和粟歌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不觉她总是有种把所有的步骤都给打得乱七八糟的感觉。
  可是这样的措手不及的感觉，却并没有让她反感，只是有些慌乱。
  看着顾唯辞没有动作，粟歌直接转身出去，在身后的顾唯辞没有发现粟歌那嘴角一晃而过的弧度。
  叹了一口气，顾唯辞朝再度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或许她应该告诉粟歌……自己的心意？
  客厅里，顾唯辞刚出来，粟歌便端了一杯茶走了过来，递给她道:“喝的时候小心烫。”
  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顾唯辞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晚上还喝茶吗？”
  “你不是要照顾我吗？”顾唯辞疑惑的样子似乎逗乐了粟歌，只见那张沉静的脸上的眸子在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我……”顾唯辞一愣，呆呆地看着粟歌，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句，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粟歌……
  “放心吧。”自然而然的伸手摸了摸顾唯辞的头发，看着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的瞳孔猛地一缩，粟歌笑了，“这是专门给你煮的茶，让你喝了舒服一点的。”
  “醒酒的？”顾唯辞挑眉。
  “算是吧。”粟歌点头。
  顾唯辞伸手接过，有些不确定道，“是……你煮的吗？”
  “刚刚我让照顾房子的阿姨来过了。”轻轻咳嗽一声，粟歌别过头去，似乎带了几分不好意思，“让她给你煮的。”
  看到粟歌的表情，顾唯辞不由轻轻呼了一口气，她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有自己处于下风，现在看来……粟歌也只是表现得镇定一些。
  “那阿姨呢？”顾唯辞抿了一口茶，略苦的味道并不让人觉得恶心。
  转过头来，粟歌眯了眯眸子，“当然是让她回去了，不然……你打算让她留下来？”
  “我……我没说。”白了粟歌一眼，顾唯辞转身朝落地窗前走去，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复杂。
  不管是在h 市，还是在b市，粟歌的家里最大的特点就是那扇有些突兀甚至可以说是违和的落地窗了。
  明明那么怕下雨的夜的一个人，偏偏家里却又这样一道落地窗，而且还喜欢站在落地窗前……
  想到这儿，顾唯辞的心莫名的抽了一下，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告诉自己，她很心疼这样子的粟歌。
  看着顾唯辞走向落地窗的背影，粟歌嘴角不由自主的抿了起来，落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捏成了拳头。
  当顾唯辞伸手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粟歌有种想要冲过去阻止她的冲动，只是到最后一刻，终究是忍耐住了。
  闭上眸子，粟歌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他心里的情绪开始变得纷乱而不受控制的时候，不远处的人带着惊喜的声音的猛然传进了他的耳朵。
  “粟歌，停雨了哎！”顾唯辞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的雨幕道。
  缓缓地睁开眸子，将里面的复杂情绪尽数掩去，粟歌走上前，一手插在口袋里，在顾唯辞身边停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是啊，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