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留守的茉莉花（十八）

  但是，茉莉走到那摊子面前，那些肉不新鲜，烤出来的味道又臭又香，茉莉几乎想吐了，她忙拉着叶老师走开。
  “哎，我一直觉得我个县城很落后，现在看看其他地方的县城更要命。看到他们的县城都成这个样子，那他们那个五龙山会是什么样子，我真替婷婷担忧。”茉莉担忧的说。
  叶老师叹息说：“你也别怪你妈妈，严婷婷的妈妈，还有刘小惠的妈妈，我们村里还是太穷了，我们这些村民就是散布在山里的，除了种田以外再没有什么收入，有些还在家里养一些鸡和猪，但是，那些的收入也是有限的。他们便想着把女儿嫁出去了能有笔收入，有儿子的可以用这笔钱娶儿媳妇，没有儿子的想着用这笔钱养老，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
  茉莉没有说话，她虽然理解，毕竟她也是这个村里的人，她看着奶奶是怎么挣钱的，但是，她还是不赞同他们用这样的办法来挣钱。
  回去后，茉莉就睡了。
  第二天，他们一起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开始爬山。
  五龙山当地的警察介绍说：“五龙山住着的村民不多，也就二十多户。每户参客都很辛苦，因为，男人们要去一座山一座山的找参，找到了就卖，有了收入就回家来过几天安稳日子再出去。女人在家里担起了这个家，养老养小，种地干活，参客其实也穷，人参不是地里的萝卜，又白又胖又大又多，人参不好找的。”
  大家点着头，山路很不好爬，太陡，这里的山不像他们那边的山，那边的山胖而矮，基本是土山，可是这边的山都是石头山，又瘦又高。
  他们一起爬到了山上，又走了一段路后，上到了山上才看到一片村落，他们都挤在一起住着。
  “应该就是那一片了，五龙山就是五个山头，看到没有，那个村子就在那五个山头中间。”当地警察指给他们看。
  “不过，你们说的那个赵兰，还真没有听说过。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有些人没有登记过也是可能的。”另一个警察的话让他们的心凉了一下。
  他们上到了村子里，已经是快中午了，村里的女人看到警察并不搭理，到是老人对警察还热情点。
  “老人家，你们村里有个女人叫赵兰吗？”警察问一个对他笑的老人。
  老人摇了摇头，不说话。
  “老人家，你是不知道，还是什么意思？”警察有些不解的问。
  院子里的一个女人看到了懒懒的说：“你不要问他了，他都聋了好几年了。你说的那个人是上去三间屋二龙的媳妇，她前几天还带着人回来的。你们是为了这几个人才来的吧？她带回来的那个女孩要死了，你们赶快去看看吧。”
  大家一听她的话就急了，忙跑着上去。
  专门负责五龙山的那个警察是知道二龙家的，他忙带头跑着，其他人跟着。
  他们这次连上叶家村的警察差不多有十个警察，再带上叶波和茉莉，总共十二个人。
  他们还没有走到二龙家就听到了严妈妈的干嚎声：“你们不能这么黑心的，你们不能把我女儿弄死了，又把我的钱抢了，还要赶我走。”
  茉莉心里一痛，跑到了警察前面。
  他们这里的房子多是用石头磊成的院墙，里面则是土屋，严妈妈就坐在人家屋子外面哭。
  “婶子，婷婷她……”茉莉说不下去了。
  严妈妈看到自己村里的人带着警察来了，她忙激动的叫嚷着：“你们快抓他们这家人，他们欠了我五万元。快抓他们，快，不然他们家的男人们过几天就要逃了。”
  茉莉厌烦的大吼着：“婷婷，现在怎么样了？”
  严妈妈这才回味着婷婷这两个字，突然又哭了：“婷婷，我的婷婷，她死了。”
  大家都心凉了，警察过来 敲打着木门，叫着门：“二龙，大龙，你们赶快开门，快点。我是五龙，你快开门。”
  里面没有声音，这个警察有点生气了，他对后面的人说：“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开门。”
  他转着屋子跑，跑到围墙矮的地方一跃而入，进去后再给他们开门。
  他们的门不过就是木头插销，只要能进去就能打开，屋子是依山而建，为了平整，房子是平的，围墙就有高有低了。
  门打开后，几个人进去，院子里没有人，但他们做警察多年，有感觉知道人在屋里便去敲门：“开门，开门，有什么话开门说，不然，我们就踢门了。”
  旁边一个小屋里出来了一个绕着头布的大妈怯怯的说：“他们都不在家，他们去寻参了。”
  那个叫五龙的警察笑笑，大声的说：“二龙，我知道你在屋时，这件事吧，你们出来把事说清楚，有可能还能给你们酌情减刑什么的，但是，你们要是这样不配合的话，那我们就只好踢门进去把你们抓到派出所里审了。”
  旁边又开了几道门，出来了足足有十几个男人，他们手里都拿着一尺长的刀，那是参客专门用的刀。
  十几个山里汉子怒目跟警察对视着，还是有些瘆人的。
  “二龙，你们想做什么？你们还想造反不成？”五龙警察生气的说。
  其中的一个汉子凶凶的说：“五龙，我娶媳妇，你来捣乱，你还说去想造反？五龙，你们走，我们不伤你们。”
  五龙冷笑说：“二龙，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袭警也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二龙无所谓的说：“我们少数民族不懂法，你不用跟我们说。就算是我们杀了人，我们也不用负责任的。”
  “这不是你们想杀人就杀人的理由，你们今天要是敢杀人试试。我现在就把你们给抓下去，依法治罪。”五龙有些愤怒了。
  茉莉忙上前问：“我是严婷婷的好姐妹，我只问你们一句：婷婷她真的死了吗？”
  几个男人迟疑了一下，他们中间的二龙对旁边站着的大妈使了个眼神，那个大妈忙说：“姑娘，你跟我来吧。”
  茉莉听这话心里瞬间燃起了点希望，忙跟着那个大妈过去。
  大妈带着茉莉去了之前她出来的那个小木屋，茉莉进去时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她的心都碎了。
  大妈没有关上门，引着茉莉到了里面指着床上一个悄无声息的人说：“她在这里，这个姑娘性子犟，二龙强要了她，她就撞了墙，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也是活不了的。”
  严妈妈本来跟进来后，看到他们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也吓到了，等茉莉去看婷婷时，她又冲了进去要拖婷婷：“走，婷婷走，他们不给钱，我们就走。我就不相信了还能给你找不下一家肯给钱的，我们不稀罕他们家。”
  茉莉看严婷婷像个死人一样的被她妈拖着，她忙上去掰开严妈妈的手怒斥着她：“你放手吧，她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想着要把她卖钱呢？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呀？”
  “良心值几个钱？我们家没生儿子，养了两个女儿得十万元我们要养老的。我们不收彩礼，那不是要让我和老头子给饿死吗？”严妈妈居然要动手打茉莉，茉莉拦住了她的手，她愤怒的握住了拳头很想往严妈妈身上抡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个大妈叹息着说：“她家的妮子都要死了，她还想卖给我们家，我们家还指望她给二龙生娃的，我们要买个死人回来做什么？”
  茉莉把严妈妈强行推了出去，把门关上了，严妈妈在外面一直拳打脚踢的踢着门。
  警察和二龙他们还在对峙着，警察在等着茉莉那边的消息。
  门一关，屋子便黑透了，大妈摸着黑找到一支蜡烛点燃了放到木屋的一个突出来的地方：“我们请了我们村里懂点医的人看了，他说这个妮子基本上是要不成了。不过如果肯吃饭的话，可能还是有点希望。我让你进来就是想让你劝劝她，吃点东西吧。”
  茉莉抱住了婷婷呼唤着她：“婷婷，我来接你了，你有什么苦处，你就跟我说，好吗？”
  可是，严婷婷还是闭紧了眼睛，根本不敢动。
  茉莉忙对大妈说：“不行，她得送到大地方进医院里去给医生看看。”
  大妈听了摇头说：“不可以的，她是我们家买来的，除非是真的死了才能带走，她要是能活过来，我们就把钱给她妈，她是我家二龙的媳妇的。”
  茉莉苦笑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没有看到警察已经在你们家院子了吗？要是她死了，那么你们一家人都得替她偿命的。”
  大妈不相信的摇头说：“不可能，不是我们杀了她，而是她自己自杀的。如果是自杀的人，是没人需要为她偿命的。”
  茉莉无奈的说：“且不说你们买卖了人口，单凭你说你家二龙强要了她，那就已经是强奸罪了。你还想不想要你家二龙的？”
  大妈笑了起来：“我家二龙不会有事的，二龙强要她的时候，已经把五万元给过她妈的，而且还摆了席，那就是二龙的媳妇了。二龙要了他媳妇，这是老天爷也不可能管得了的，更何况是警察了。”
  茉莉跟这个大妈说不清楚，她只好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