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你这是赤-裸-裸地嫉妒！”叶小夏瞪她一眼，不再扯皮，赶紧往李怀贤办公室去。
  今天的李怀贤比上一次严肃了几分，终于端出谈工作的款来，见叶小夏进来，招呼她到近前。叶小夏依言走近，发现他在看她以往的设计，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些设计中规中矩没有出彩之处，他究竟找她来做什么？
  李怀贤反复看了几遍她给红姐做的红酒海报，而后道：“听说这些红酒海报改了好几版。”
  叶小夏心里一凉，更加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能低声应是。李怀贤安抚一笑，“红姐挑剔，难为你了。”
  叶小夏赶紧摇头，“不会。”就算为难，客户也是花了钱的，花钱为难你怎么了？她才不会傻了向老板抱怨客户没品位，品位能有人民币重要？
  李怀贤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待她坐定才开口，“我上次跟你说过，红姐公司下半年的广告都交给了我们，分工上也比较细致。你呢……我调阅了你的单子，做得都还不错。设计上虽然弱了一些，不过你做过红姐的单子，相对来说比较了解她喜欢的风格，这次要再接再厉。”
  叶小夏正襟危坐地听着，不时点点头。先前说过，李怀贤为人比较温和，即便现在在谈工作也没有严肃刻板掌握生杀大权的气势，但即便这样也叫她颇有压力。她不由在心里暗想唐哲在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他帅归帅，板起脸来一股迫人的气势，恐怕坐他对面的人要腿软。
  走神片刻已经不知道李怀贤说到哪，最后只听到他说：“情怀椰汁以情怀为卖点，这需要玩点文字把戏，文案策划的工作就交由你跟穆芷汐来做。”
  什么？叶小夏惊得坐直身体，文案策划是整个广告的精髓所在，她从来没接过这么重要的工作。虽然是跟穆芷夕一起做，可她心里还是没底啊。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突然就蹿出来给整个团队指导方向，得招多少嫉妒恨？李怀贤是突然开了天眼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潜力？要不就是突然脑抽！
  李怀贤笑了笑，“穆芷汐在文案策划方面经验丰富，有很多成功的案例。但是，我不希望思维固化，你的加入可以让风格更多元，我相信这次的情怀椰汁会是一个突破。”
  叶小夏一脸忐忑，“总监，我，我最多就是给穆组长打打下手。”穆芷汐资历深，能力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她拿什么来多元穆组长的风格？
  李怀贤摇头，“是你们共同完成，不是给她打下手。”见她急于推脱，他摆摆手示意听他说，“我了解过，你在写小说。我也看了，写的不错，区区一个初恋情怀应该难不倒你。”
  听了这话，叶小夏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他看了她的小说？！老天！她的小说……她的小说……她的小说带肉啊！完了！这张老脸该往哪搁？现在的男人怎么都变态得喜欢看小言情？好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说：“呃……那个，我，我只是，只是闲着无聊写着玩……”知道她写小说也就公司里几个玩得好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李怀贤看着她笑，“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看这类小说，感觉还不错，把小姑娘的心思刻画得很细腻。就照着写小说的感觉去做文案，相信一定能打动人心。”他翻了翻桌上的台历，“虽然你主要负责文案，但是你心里的一些画面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这次去也试着自己拍一些素材回来，我想会用到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推脱就矫情了，既然他要重用她，那她就尽力而为。出了办公室，叶小夏才发现心跳急得要爆炸，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一些。然后赶紧快步躲进洗手间捂着嘴笑，天哪！她叶小夏也有今天！居然能参与这样的大型策划，要是能做好，那前路就宽敞明亮了！
  偷偷笑过之后摸出手机来给唐哲拨过去，唐哲接电话从来都慢吞吞的，不过今天她心情好，不介意多等等。电话一接通，她就百转千回地娇笑道：“唐总，有时间聊聊吗？”
  唐哲瞄了手表，“十分钟。”往椅背上靠了靠，听声音就知道她心情极好，他不由也勾起嘴角，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叶小夏翘着嘴角兀自笑着，“三言两语说不清。”
  “长话短说。”
  “不细说怕你不能领悟精髓。”她的声音里洋溢着满满的欢喜，“总监让我参与这次广告的文案策划，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是酱油党的命，没想到还会有样的机会。我怀疑总监开了天眼，看到了我不为人知的潜力。”
  唐哲闻言笑了起来，“那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唔……低调点，随便找个女明星陪我吃个火锅就成了。”
  叶小夏就这么一说，算答应了唐哲陪他赴饭局。可是她没想到吃个火锅会引出一堆无端的麻烦，而且，井冬香的阵仗不小，说是跟她吃饭，陪同她一起来的人却有四五个。叶小夏心里暗道明星果然不一样，转眼看看自己左右，自己也带了人来，扯平了。
  她跟唐哲进入包厢时里头坐满了人，看得她有些愣。一个穿着打扮考究的男人朝唐哲打招呼，“总算把你等来了。”接着他好奇地打量着叶小夏三人，“这三位美女是……”
  唐哲替叶小夏拉开座椅，淡淡道：“叶小夏。”
  男人点点头，“嗯哼？”叶小夏？名字不错，不过他问的不只是名字。
  唐哲扫了一圈在场的人，介绍道：“我的小妖精。”
  黄总忍不住啧了一声，靠！这对虐狗夫妻！现在流行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和离婚秀恩爱？社会风气都被他们带坏了！庄菲也暗暗扯嘴角，偷-情偷得这么高调真的没问题？
  叶小夏瞪着眼看着唐哲，他是不是又脑抽了？什么小妖精？随即想到庄菲也在，小妖精就小妖精吧，反正井冬香是不相干的人，误会了也没关系。可是井冬香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挑剔中带着嫌弃，阴阳怪气道：“唐总的喜好真特别。”
  唐哲仿若未闻，简单给双方做了介绍，最后特意指着那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对黄总道：“这是梁默，abc流利，有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一下他的长处。”
  第24章 三秒大特写
  黄总诧了一下，没料到唐哲会把她跟叶小夏的玩笑话记着，虽然语气淡淡的，但她仍嗅到一丝戏谑。通常，这种一本正经的人稍稍开点玩笑的意味就叫人大跌眼镜，所以，她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不过就如叶小夏平时吐槽的那样，端着一副天气预报的表情。倒是梁默笑眯眯地起身朝她伸出手来，“黄小姐，你好，我是梁默。”
  黄总瞄了眼伸到近前的手，作为一个男人，他的手真精致。借着握手的掩饰摸了一把，真滑！她扯着笑，“你好，我不姓黄。”
  梁默微愣了一下，不姓黄？“那……你贵姓？”他朝唐哲投去疑惑的目光，叶小夏忍不住笑出声，黄总可真会撩汉。好了，她已经成功引起梁默的注意。黄总摆摆手，“你叫我黄总就好。”
  呃……黄总……梁默觉得笑容有点挂不住。
  井冬香越看脸越黑，她巴巴等着跟唐哲吃饭可不是想一大桌之人围着吃火锅。她不知道唐哲是怎么想的，火锅？未免太没情调和档次！还有这些不相干的人，到底什么意思？“唐总，我还当你要跟我吃饭，现在……”说着她看向叶小夏几人，就连梁默都是多余的。
  “吃火锅人多热闹。”唐哲不以为意，“她们都是你的粉丝。”
  井冬香左手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显得有些不高兴，“唐总，说好吃饭，怎么搞成粉丝见面会了？”
  梁默笑眯眯地给女人倒了被茶，和缓道：“莲姐喝茶，阿哲就是不当你们是外人才带朋友来嘛。我们往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你千万别见外。”
  叶小夏心悬了一下，唐哲带她们来显然让井冬香一行人不高兴，赶紧笑道：“井小姐，我们都特别喜欢你主演的那部剧，你的电影也快上映了吧？”
  话题转到电影上之后井冬香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不过眼神依旧不善，看着叶小夏道：“叶小姐有没有想过往演艺圈发展？有唐总保驾护航，想来不难。”
  不等叶小夏回答，唐哲就道：“她不是这块料。”说着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大家都饿了，先点菜吧。”
  梁默顺着他的话把手中的菜单递给莲姐，嘴上说着好话，天南地北地扯，硬是把莲姐中年职业女性形象说成豪门阔太的华贵从容。叶小夏心想他果然擅交际，场面话一套接一套，不仅不让人反感还颇为中听，至少莲姐似乎挺受用，跟梁默凑一块聊起了养生。井冬香不屑地白了一眼，根本没有点菜的意思，倒是其他两个助理一声不吭地在点菜。
  唐哲大致扫了一遍菜单，抬眼看向她，“井小姐吃辣吗？”
  “不吃！”
  “嗯。”唐哲点头，“来个鸳鸯锅。”
  井冬香马上接道：“清汤锅，鸳鸯锅串味。”
  叶小夏抬头看向井冬香，鸳鸯锅吃到后面是会有些串，可是她没必要这样吧？毕竟一桌人呢，大家的口味都不一样。可一看井冬香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就是故意的。霎时，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这饭吃得多累啊，才点菜呢，就剑拔弩张。
  还是梁默打圆场，“还是阿香会养生，大热天吃什么辣，还是清汤锅好。”
  唐哲没在汤底问题上多纠结，这顿饭于他而言就是工作，吃什么不重要。既然是他请井冬香吃饭，那就是以她为先，接下来点菜少不了征求她的意思。在被她连续否定七八个之后，唐哲的眼神终于变了，合上菜单不紧不慢道：“差点忘了，井小姐是艺人，为了上镜好看必须严格控制体重，菜单上的东西能吃的不多。不过这家店服务周到，即便是井小姐这样挑剔的客人也能满足。”说着也不管井冬香脸色难看，直接向服务生要了一份开水烫白菜，单独给井冬香。
  叶小夏看得目瞪口呆，他这样好吗？哪有这样挤兑客人的？没见人家还带着经纪人和助理？但是唐哲很快跟莲姐攀谈起来，他不像梁默那样满嘴扯皮，说的都是听起来很美好的合作计划，莲姐显然更喜欢这种实在的“好处”。就这样，大伙吃火锅，井冬香吃开水烫白菜，画面显得诡异又和谐。
  井冬香的脸色一直阴沉，莲姐却不以为意，“过几天就要去海南拍摄了，少吃点，免得穿泳衣显胖。”
  黄中瞄了井冬香一眼凑到叶小夏耳边小声说：“瘦成这样了还要减肥？靠，明星真不是人当的。”
  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坐她旁边的庄菲还是听见了，听着这话她不由收回了伸出去的筷子。叶小夏说唐哲答应帮她谋个小角色，为了上镜好看，她也应该减减肥才对。虽然可能只是一闪而过的镜头，万一红了怎么办？瞄了眼井冬香，原本对井冬香还有点好感，可点菜那一出下来，套近乎的心思荡然无存。连唐哲都被喷，她凑过去还不知怎么样。
  梁默笑着接话，“放眼娱乐圈，新生代的女星没几个有阿香的气质，清瘦圆润都能艳压群芳。接下来的真人秀和电视剧都要靠她挑大梁，莲姐，你别太严苛，饿坏我们的收视担当。”
  井冬香看着唐哲，“饿不饿还得看唐总的诚意。”
  唐哲出乎意料地爽快，“眼下有拍摄任务，井小姐要节食，恐怕吃什么都不香，等拍摄结束之后再一起吃饭吧。”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让叶小夏知道他坦坦荡荡，对井冬香没有一丝工作之外的情绪。至于拍摄结束之后，再说吧。
  叶小夏不参与他们的谈话只顾埋头吃，井冬香摆了张臭脸，她们几个还有什么好说的？本来想带黄总和庄菲围观偶像明星，没想到偶像明星脾气这么臭，多看一眼都要被眼刀剐，扫兴！黄总估计跟她想法一样。
  只有庄菲一心向着娱乐圈，插嘴道：“唐总，你答应给我的角色可别食言哦。”哼，小夏又哄人，什么小头目，都唐总了能小到哪去？小头目能当面给井冬香没脸？小头目能跟莲姐规划未来？谁给他的权利？就连那个看着很富二代的梁默话里话外都听他的，怎么可能是小头目？
  叶小夏也停下动作，他答应了的，不会食言吧？梁默看看庄菲，多少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这种托关系求上镜的事见多了。他依旧是笑，“这事不必问他，我就能做主。我们公司确实在筹备电视剧，不过还要等上一阵。庄小姐要是有兴趣，不妨来真人秀露个脸。正好，你是阿香的粉丝，节目里有粉丝探班的环节，来不来？”露个脸嘛，请群众演员也是请，不如顺水推舟。
  “真的？”庄菲眼睛都亮了。
  “阿哲的人我怎么敢骗？”梁默看向黄总，“黄……黄总有没有兴趣？”
  黄总一脸正色，“粉丝探班这种戏码怎么能体现我的演技？不去！”
  梁默摇头，“我倒觉得恰恰相反，怎么样才能真情流露又不脑残浮夸才是最考验演技的。”
  黄总不置可否，“有没有超过三秒的脸部大特写？”
  梁默看了她三秒，很遗憾地道：“后脑勺的三秒我可以保证。”
  叶小夏不厚道地笑出声来，“黄总，你梳个别致的发型，说不准会流行起黄总头，就跟丸子头一样。”
  梁默更不厚道，“双丸子头！”
  黄总白他们一眼，“怎么不说冰糖葫芦头？”
  庄菲凉凉地接茬，“你一头短发根本就扎不起来，注定没有红的命。”
  打趣了几句气氛热闹起来，叶小夏这才觉得舒心一点，吃火锅本就该说说笑笑嘛。至于黑脸的井冬香，她才没心思再去关注。这一顿饭除了井冬香，他们一群人都聊得挺好。尤其是梁默，全靠他调节气氛，唐哲说他擅交际，一点都没错。
  看着唐哲不咸不淡地应对井冬香，叶小夏突然觉得这几年的时间虚度了。他不曾对她有隐瞒，是她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过。眼前是他的工作和朋友，坦坦荡荡地呈现在她跟她朋友面前，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先前怎么会有只是搭伙过日子的想法？一直以来脑抽的是她吧？
  感受到她的目光，唐哲问她怎么了。她摇头，见他面前的碗碟很干净，几乎没怎么动过，“你都没吃东西。”不止他，梁默也基本没吃什么，一个劲地喝酒说话。
  唐哲没什么胃口，但却对她道：“饱了吗？要不要再点一些？”
  她从自己碗里夹了块肉放到他碗里，“无肉令人瘦。”
  唐哲笑着道了声谢。叶小夏已经吃饱，索性给他夹菜，看得黄总暗骂他们虐狗。这么多人围观呢，不秀恩爱会死？庄菲则不然，心想现在民风已经这么开化了？偷-情都偷得这么光明正大，就不怕风声传到原配那去？
  井冬香目光简直可以用阴冷来形容了，这顿开水烫白菜吃得憋屈。论理她才是饭局的焦点，可是这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自称是她粉丝的女人却谈笑风生。抢风头不说还都不用正眼看人！什么玩意儿？
  “唐总。”井冬香的声音又突兀地打断大家的谈话，“你也一起去海南吗？”
  唐哲看看叶小夏，而后摇头，“没有这个安排。”
  井冬香笑了笑，“如果能跟您在海南共进晚餐，我想我会更有工作热情。”
  叶小夏皱眉，她这是威胁？唐哲说要借她的势头宣传节目，怎么办？妥协？唐哲却依旧淡淡地，“我相信井小姐的专业素养。”
  黄总扫了一眼，唐哲还真是耿直得要命，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就不能说点场面话敷衍一下？怪不得叶小夏经常恨咬牙切齿，此时此刻，井冬香的心情恐怕如同堵死的马桶，叫人不忍直视。
  第25章 想我了？（3合1）
  情怀椰汁的小组成员在昨天正式敲定，一共七人，组长穆芷汐。从人员配置来看，公司相当重视这次企划案，参与人员皆是资历和能力兼具，唯有叶小夏尤为突兀。都是几年的老员工了，她的业务水平有目共睹。总监不是没有破格提拔过人，只不过那些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叶小夏早结婚了好不好！
  这些都不算什么，总监竟然让她跟穆芷汐一起负责策划，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叶小夏做个海报都能改八次，她参与策划？暂且不说她的能力如何，就说穆芷汐精明强势，一直是总监跟前的红人，叶小夏这么抢她风头，恐怕日子不好过了。
  叶小夏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李怀贤让她跟穆芷汐共同策划，她哪能真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有资格跟穆芷汐平起平坐。端着谦逊的姿态去向穆芷汐请求指示，结果人家连个正眼都不给，夹枪带棍地说了些酸不拉几的话。叶小夏早知道这差事讨不着好，索性像唐哲先前提议的那样，当做听天气预报，竟真面不改色地听全了穆芷汐的冷嘲热讽。
  穆芷汐见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心中更气，这样的人怎么就入了李怀贤的眼？说什么她写的小说不错，可见有点文字功底。笑话！会写点口水文也叫文字功底？李怀贤是看上人了吧？这个男人真不是东西！小姑娘玩腻了开始玩少妇？她打量着叶小夏，说不上多漂亮，属于甜美可爱款，打扮得颇为精心，看着显年轻。
  混了这么多年，在李怀贤身边打转的女人不计其数，她能稳坐第一红人的宝座不是没有缘由。面对这种想通过潜规则上位的女人，她自有办法让她们知难而退，不屑一笑，开口道：“既然总监让你跟我一起策划，那你先拿出个方案来看看。”
  方案？叶小夏直觉地想推拒，她本来就没想过自己能真正参与策划，心里明白就算自己真的提交方案也不会通过，穆芷汐只是要为难她罢了。她就是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的米虫，才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穆芷汐现在是她直属领导，得罪她能有好日子才怪，赶紧道：“组长，我哪是那块料，最多就是给你打打资料跑跑腿。”
  “总监钦点了你，我怎么好让你打杂？行不行不是靠嘴巴说，得拿出方案来。好了，时间紧迫，你回去忙吧。”穆芷汐轻飘飘地打发人，她的方案自然不行，不过总要做做样子，免得落人口实。
  从穆芷汐办公室出来，叶小夏觉得脚下千斤重，先前脱离酱油党的喜悦早已经荡然无存。前后一对比还是酱油党的日子滋润，揽了这破差事又没多半毛钱，还受累受气，何苦？黄总见她愁眉苦脸，幸灾乐祸道：“你这就不对了，自我价值要是那么容易提升就不值钱了。她看不起口水文，你更要发奋甩她脸，看好你哦。”
  叶小夏烦躁地抓抓头，本来她低调的写口水文找点存在感自我满足，这下好了，整个设计部都知道她在写小说，三五不时地有人问，说不出的别扭。现在的人躲在屏幕后各种嘴脸都有，回归现实都不自觉地要伪装，尤其是她的文里还有滚床描写，这怎么好让人围观？他们要怎么看她？会不会在背后议论她？好烦呐！而且公司里似乎起了流言，说她用手段上位，简直比窦娥还冤！
  “你说，我能不能申请退出啊？”
  黄总反问：“你说呢？”退出？不管流言怎么说，也不管李怀贤怎么想，这终归是个机会，当然要抓住。她是不差钱，可这是钱的问题吗？是自我价值的体现。再说了，就算退出一样有人议论，没差嘛。这一点她就不如庄菲了，不论别人怎样议论，她都坚持不要脸，只可惜这么多年坚持下来无甚收获。
  “那你说怎么办？就算我拿出方案也过不了。”后天就要启程，现在提交方案顶什么事？穆芷汐早有定论了，就是想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