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三十八

  扎克条件反射地看了过去。
  那里一团乌云般的黑暗。
  他仔细看了看。
  又看了看。
  有那么一瞬，他质疑自己看错了。
  然而真正有什么的方向，是自己的头顶。
  黑曼巴王蛇从天而降，张开了血盆大口。
  扎克扬起手中的砍刀，可季青青比他更快，她快速起身，一口咬在了他拿着刀的右手小臂上。
  非常狠的一口。
  但对扎克来说只能算小伤。
  可这么一迟疑的功夫，王蛇的獠牙已穿透了皮肤。
  “臭……女人！……”
  王蛇动用它粗壮的身躯将男人越缠越紧。
  “咕……呃……”扎克双眼泛白，嘴唇发紫，呼吸困难。
  扎克的右手死死握住砍刀，青筋迸裂，十分可怖。
  如若他还能砍伤王蛇，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可他还有机会吗？
  “……”
  生的气息消散了。
  常年掩盖人性的面具在最后时刻推波助澜，让其更快的窒息，迎来死亡的最终章。
  季青青这才松口，她嘴里满是铁锈味。
  “谢谢你，亲爱的。”季青青亲昵地吻着冰冷的鳞片。
  但愿刚刚的动静没有传到外面去。
  季青青动身去掰扎克握着砍刀的手，累到气喘吁吁才成功，可见临死前扎克握得有多紧。
  随后伸手提起砍刀，又因为太重差点一趔趄。
  烦。
  泽恩忙着照顾莱西，目前他实在无心去处理兰迪的尸体。
  莱西见到兰迪尸体的瞬间遭受到了袭击，虽然逃过了王蛇的紧缚，但手臂还是被咬了。
  他中毒了。
  黑曼巴，世界十大毒蛇之一，在非洲被誉为“死神”。
  如今半个小时已过，莱西的呼吸愈发衰弱，如同床边随时熄灭的烛火。
  他还能活着吗？
  泽恩不禁问。
  泽恩来地下城叁年了，他和扎克是先后加入的响尾蛇。他对响尾蛇的感情，并没有深厚到为其赴死，但人生来慕强，兰迪和莱西的强悍他有目共睹，没想到临终会是如此。
  泽恩感慨万千。
  等等，扎克呢？
  泽恩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扎克，他的心开始下沉。
  最终，他如同扎克一样来到了那个小黑屋。
  找人心切的他，并没有拿蜡烛，也没有拿防身武器。
  为何会犯这样的致命错误？
  关心则乱？
  麻痹大意？
  谁知道呢，至少泽恩死前思考的并非这个问题。
  他推开门，远远看见人形倒在一角。轮廓非常像扎克。
  “扎克？”他并没有急着上前，因为他注意到另外一角，还有一个更加瘦小的人形倒在那。
  是那个女人吧？扎克带回来的。
  无关紧要的人。
  确定没有第叁个人，泽恩上前。
  “扎克？”
  没有动静。
  “哈……”泽恩突然想笑。
  他听到了。
  头顶非常细微的声音。
  爬行的声音。
  泽恩猛地回头，与半空中的王蛇对视。
  是梦露！
  一人一蛇对峙起来。
  泽恩全身心的投入了撕斗。毕竟眼前可是条身长近五米的剧毒蟒蛇。
  也正因为如此，他忽略了背后的空门。
  当他听到破风之声回头之际，眼底仿佛泛起了一阵血光。
  季青青用力将砍刀刺入对方身体。可惜力量不够，刺个对穿能更漂亮。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活着？
  泽恩想叫，想提醒外面的人，但王蛇已缠上他的脖颈。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亲爱的，没受伤吧？”季青青抚摸粗壮的蛇身，在叁分之二长度的地方发现了一处鳞片外翻的伤口。
  “是谁伤的你？难道是那个海带头？”季青青嘀咕着，语意爱怜。
  她还需要用到黑蛇，它还不能死。
  “喂喂……快看……那是谁？……”
  “女人……？”
  “是上次扎克带回来的那个吧……”
  “快看……她手上……”
  “……（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那条蛇……那条蛇也跟在她身后……”
  恐惧、惊慌、胆怯，诸多负面情绪伴随着窃窃私语，犹如阴曹小鬼，飘荡在季青青周身。
  季青青一手提着两个人头，一手握着砍刀。
  她走得很慢。
  巨大的黑曼巴蛇跟在她身后。
  没有人上前。
  季青青戴着从扎克脸上扒拉下来的面具。
  那么扎克呢？
  那两个人头又是？
  响尾蛇的成员从未见过扎克的脸，但他们都猜向同一个结论。
  既然其中一个人头是扎克的，那么另外一个呢？
  季青青对路边的一个响尾蛇成员问到：“你知道海带头……不，莱西？是这个名字吧……他的房间在哪里吗？”
  响尾蛇成员眼角余光将季青青手中染血的大砍刀尽收眼底，他认出了这把刀是扎克的，有些哆嗦道：“前面……往前走……左边……第二个……”
  “谢谢。”
  “……”
  季青青找到了咽气不久的海带头以及尸体已经凉透了的脏辫，将其砍首后，捏着脏辫的头发把头颅像风车一样转悠，最后落到了一个响尾蛇成员的脚下。
  “噫……！”
  “死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季青青笑，她坐上了兰迪之前坐的位置。
  “我叫莉莉，你们记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点还并不是里昂关闭sunshine酒吧的时间，可克鲁格的成员送来了口信，里昂只得匆匆回来。
  “里昂。”萨博沉声开口。他是克鲁格的现任首领。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里昂的亲生哥哥。
  “怎么了？”萨博少见的慎重，里昂不禁再次追问。
  “就在不久前，响尾蛇的成员来过。”
  里昂蹙眉。他其实并不喜欢响尾蛇。但比起老鼠，里昂还是稍微站一下响尾蛇，况且他也不会质疑萨博的决定。
  “响尾蛇易主了。”
  “什么？！”
  “新的首领邀请我们去参加‘加冕’仪式。”
  “兰迪等人呢？”
  “死了。有成员见到了他们的无头尸体被丢弃了出来，根据纹身，是兰迪、莱西等人错不了。”
  “……”权力更迭并不罕见，里昂很快冷静下来：“要去吗？”
  “总要见见的。”萨博叹了口气。不知之前的同盟条约是否还有效，一切的一切，都要等见了人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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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可以再来看看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