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怎么了？做什么摆出一副见鬼的表情来。”齐旻澈点起一支烟来，笑着看她。
  “你没事吧，你…”申蔚蔚又恍惚间想起曾经的那个冷傲不羁齐旻澈来，她深知他不是这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齐旻澈绝不是这样爱与女人牵扯扎堆的男人。“旻澈…你还好吗？”
  平日里呼风唤雨的申蔚蔚，这个时候竟然一句顺溜话都说不清楚，她舌头打结，像是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这样的齐旻澈让她觉得害怕，这样的齐旻澈让她申蔚蔚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头涌上的强烈恐惧感来。
  “你根本不了解我，申蔚蔚，我要让你知道你从头到尾都从来没有了解过我。”
  “就算我从来不了解你好了，可是旻澈，你别这样对你自己。”申蔚蔚吞了吞口水。“是我错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道歉，我让位，你别这样对你自己。”
  “干什么？”齐旻澈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来，他的目光无意游离到了申蔚蔚脚背上被烫伤的那个烟头的痕迹，几乎是无意识的皱眉之后，他灭掉了自己手里的烟头。“不要摆出一副心疼的表情来看我，申蔚蔚，我在你心里其实根本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吧。”
  “旻澈，我们可以好好坐下谈一谈吗？我们不要再这样互相伤害对方了，你知道的，我听不太懂这些绕弯子的话”申蔚蔚双手合在一起，做出了一副十分恳切的表情来。“算我求求你了，你到底是哪里对我不满，你好好生生和我说可以吗？我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以前那样，虽然那时候的你不怎么理我，可你至少还是那个齐旻澈啊。”
  “我要你留下。”
  “…”申蔚蔚愣了愣，然后有些不明白的问他。“为什么？”
  “自己去想。”然而齐旻澈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和她好好说话，他起身出了办公室去，路过申蔚蔚身边的时候甚至让她在这炎炎夏日感受到了极度的寒意，他关门的时候摔出了‘嘭’的一声重响，留下申蔚蔚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手足无措。
  齐旻澈离开很久之后，申蔚蔚都没能从刚刚的惊吓里反应过来，她还是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才会令他恨自己恨成这般？那封离婚协议书本来被她端端正正的放到了齐旻澈的办公桌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临走之前她又重新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庄子奕已经在了，垃圾桶里的碎片被他重新摆到了客厅的桌子上，申蔚蔚回来的时候，他的眼里先是诧异，然后才是惊喜。
  庄子奕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他总是喜欢这样紧紧的抱着自己，好像稍微一个松手，申蔚蔚就会马上溜走。“我妈早上欺负你了？”
  “没有，她让我赶紧离婚来着。”
  “那你下午找齐旻澈去了？”
  “是啊。”申蔚蔚也伸手回报住他，她的心情明显不是太好，说起话来也是瓮声瓮气的。“可是旻澈还是不愿意签字。”
  “以后这事你别管了，都交给我去办，你要是不觉得无聊，就自己在家刷刷电视，打打游戏，你要是实在待不住，就和苏伶俐一起去做点生意。”庄子奕拍拍她的背脊，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我该保护好你的，你都不知道我回家看到你不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连个电话都不敢给你打，我怕你告诉我说，庄子奕，我再也不回来了。”
  “庄子奕，你为什么喜欢我啊？”申蔚蔚还是不明白，她把埋在他怀中的小脑袋抬起来，一脸认真的问。“虽然我这个人也不算差，长得漂亮，家庭条件又好，脑子也特别聪明，运动神经也很发达，腰又细腿又长，心地善良，善解人意…”
  “你这么多优点，随随便便拎一个出来，都够我喜欢好久好久的了。”
  “真的吗？”
  “真的。”
  “齐旻澈欺负你了吗？”
  “没有。”
  “以后别去找他了，你要做什么事情告诉我就好，让我来保护你，我跟齐旻澈可不一样，我就喜欢你这样骄横跋扈的，自大狂妄的，不近人情的，浑身带刺还特别漂亮的女孩儿。”
  “庄子奕，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去办。”
  “为什么？”庄子奕伸手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开，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满脸疑惑的问。“你明明知道他不愿意离婚，万一你俩拉拉扯扯的旧情复燃了，那我可怎么办？”
  申蔚蔚个子不算矮，还踩着一双高跟鞋，就这样站在庄子奕的面前也还是矮出一截，她见对方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的形象就这样突然冲着自己做出了一个怕没糖吃的小孩子表情来时，也是不由觉得可爱。
  “不会啦。”申蔚蔚伸手去揪他的脸。“我跟齐旻澈没可能了，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也不是我想要的，可事到如今也没了办法，这个婚不管发生什么也必须得离，就算如今齐旻澈肯回头，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毕竟现在我觉得庄子奕这个人更可爱也更适合我一些。”
  “申蔚蔚？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庄子奕有些不死心再追问了一次。“在美国的时候，你再仔细想想？真的真的一点儿记忆都没了？”
  在美国的时候？申蔚蔚偏头去想，可脑子里完全没有一点儿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记忆，于是她只得无辜的摇摇头。正准备开口说话，又听见庄子奕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低下头来咬住她的嘴巴，他还是那样粗鲁，不过这感觉申蔚蔚倒也是觉得异常的熟悉。
  “再做一次吧，再做一次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庄子奕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但听在申蔚蔚的耳朵里边就只觉得他又在调/戏自己，于是有些生气的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申蔚蔚，你真的想不起来了？你在美国是不是出过车祸？难道你失忆了？”
  “到底怎么了？我们在美国见过？”
  “你好好看一下我的脸呀。”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就滚到了床上去，滚着滚着就开始做起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来，庄子奕今天有些不在状态，平时那样粗暴狂野，不折腾到申蔚蔚第二天起床会腰酸背疼的一个男人，今天突然做到一半还有些想不通的又伸手把申蔚蔚从床上给拖了起来，他满脸都是不甘心的表情，抓着申蔚蔚的肩膀使劲的又摇晃两下之后问她。“真的不记得了吗？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庄子奕，你怎么了？”申蔚蔚想去摸他是不是发烧了，结果被对方给躲开。
  “你再好好想想呀，在美国的时候，在美国的时候，你在美国的时候是不是还交过一个男朋友？啊？”
  “…”申蔚蔚有点懵。
  “蔚蔚你好好想一想嘛。”庄子奕欲哭无泪，虽说他俩在美国的那档子事，确实也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可他庄子奕好歹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就莫名其妙这么被一个女人忘得个干干净净的，也实在是让他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了。“美国啊，美国，你再想一想。”
  “…”申蔚蔚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惊讶变成难看，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自己的手，瞪大了眼睛问他。“你别告诉我你是易子庄。”
  “是我啊，就是我啊，姐姐你终于想起来了。”庄子奕感动的快要哭泣，真没想到认个亲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他眼泪汪汪的伸手想要抱住申蔚蔚那个蠢女人，却没想到自己刚想伸手，就被对方跳起一个巴掌招呼在了脸上。
  “你…你干嘛？”这回换庄子奕懵懵了。
  “你再说一遍你是易子庄？”
  “就是我啊，是我啊，你终于想起来了。”
  “啪。”又是一个巴掌，这回庄子奕彻底懵懵了，他伸手捧着脸就这样呆呆看着申蔚蔚满脸怒气的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到处去捡衣服穿。“媳妇儿？你咋了？”
  “你这个比齐旻澈更可恶的大混蛋。”
  “我…喂…我…”他有些结巴，想解释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后知后觉的也才追着申蔚蔚的脚步起身捡衣服穿，好在他动作快，这才赶在申蔚蔚出门之前把她拦下。“你要生气也得给我说一句为什么吧。”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要生气？”申蔚蔚又想甩他一个巴掌，不过庄子奕这回学乖了，在她那小耳光落到自己脸上直接，就已经被他伸手拦在半空中，另一只手又继续想甩，然后同样被庄子奕伸手拦截在半空之中。“易子庄，呸，庄子奕，你还真敢回来找我？”
  “不是，我当初离开是有苦衷，唉，当初不是，当初不是我故意想走的，蔚蔚，我是被迫离开美国的呀，我还正在房间里睡觉就突然被我爸带来的人给抓上飞机直接遣送回国了。”庄子奕扳过她的身体，强行让两个人的目光对视起来，他的眼里全是诚恳。“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悄无声息的想要离开你，我后来也回去过，可是再也没找到你了呀。”
  要说申蔚蔚哪里是什么会等人的性格，她以前确实在美国交过一个男朋友没错，不过那男人在把她骗上床后没几天就突然消失无踪了，虽然她反应不慢，可也活等死等的等了整整三天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家耍了，一时之间，易子庄这个人就每天晚上被她从心里拖出来千刀万剐一遍，不过难过归难过吧，她也算是在遇见齐旻澈之前，就彻底把那个男人给忘了个干净。
  真行，真行，想她申蔚蔚一世英名，竟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通通交给了面前的这个混蛋。
  “那你不会打个电话的吗？”
  “打什么电话呀，我一回去就被关了半年才给放出来，那个时候再打你电话都打不通了，回美国也找不到你这个人，一打听才知道你跟齐旻澈那个瓜子一道跑了。”
  “你…”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庄子奕伸手强行将申蔚蔚往自己的怀里抱。“你不知道我回来听见你跟齐旻澈结婚的时候有多生气，你就不能再多等我一段时间？非得要这么着急的嫁人？”
  “我又不知道你还会回来。”
  “你是真的没认出我来？一点儿？一点点儿都没认出来？”
  “没有。”申蔚蔚抬头看他。“再说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怎么可能记得住这么久。”
  那个时候的庄子奕没有现在这么高，好像也没有现在这么白，虽然性子都是一样的痞吧，但是单从外形来看确实是差的有些远的，那个时候的他从来不会穿什么西装衬衣皮鞋之类的正装，头发也永永远远的随意趴在额前，有些懒有些散，但是帅气的不得了。
  申蔚蔚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妥妥的颜狗了，先是爱上了帅帅的易子庄，又是爱上了帅帅的齐旻澈，最后还是跟了帅帅的庄子奕，虽然兜兜转转到头来最终也还是他，可当初要不是因为他，能有齐旻澈这档子事儿吗？